“是這樣的，想必胡代理也聽說了738廠準備改製的消息，所以廠裡派我來見一見各級代理商，協商一下債務問題。”陳猛說道。
“債務問題？”
胡來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胡某不明白陳處長的意思。”
“738廠麵臨著改製，所以要清理以前所有的債務，胡代理的債務就很簡單，一共賒欠了一萬三千輛自行車和價值十萬的配件，我這次來是收賬的。”陳猛拿出一個賬本。
遞給蔡熙熙。
蔡熙熙又遞給胡來，“胡老板看一眼有沒有問題。”
胡來看了一眼，的確沒有問題，是他親筆簽字的合同以及賒欠的貨款，他本來還有些懷疑陳猛的身份，因為他知道，738廠是國企，像這種單位論資排輩現象十分嚴重，他從未見過這麼年輕的處長。
如此看來，搞不好是某個大領導的子侄。
他並不知道，這些單據都是潘小海拿給他的。
也隻有這一份是真的，用來唬住胡來的，隻要胡來這個河省最大的代理商就範了，其它人壓根不會懷疑陳猛的身份。
“陳處長，這些文件是真的，可是當初咱們可是說好了，半年結賬，這還有兩個月，你來收的哪門子貨款啊。”胡來語氣不好聽了。
以前廠子裡每次派人，都提前打招呼，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把對方打發回去了。
今次來的這個陳處長，搞突然襲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那他也不用腆著臉了。
“胡代理，隻怕你這麼久沒研究過合同吧，合同上有一項附加條款，在沒有不可抗力因素的情況下，半年一結貨款，如今738廠改製在即，就屬於不可抗力範圍內，所以廠裡有權讓你結清貨款。”陳猛淡淡的說。
“是嗎，我看看。”
胡來翻看著合同。
蔡熙熙纖細的手指就指向了其中一條，“胡老板，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秦楚。”
看清楚了，又白又細又嫩，摸一下肯定滑溜溜的，可是滑溜溜的手指指的條款，就不那麼美好了，胡來色心全無，臉色變得難看，“陳處長，738廠改製又不是我讓改製的，你莫名其妙的來收貨款，也不提前說一聲，誰能拿到的出來這麼多錢。”
“哦？胡代理這是想賴賬？”陳猛眼皮一翻。
“我胡某人做生意童叟無欺，從不賴賬，隻不過這不是一筆小錢，總得給我時間籌集吧。”胡來拍著胸口說。
“胡老板做那麼大生意，還缺這幾十萬塊錢？我不信。”蔡熙熙嬌媚的生音像是黃鸝鳥一樣。
胡來聽的心癢癢，“擱在平時自然不缺，不巧的是前幾天剛好進了一批貨，所以手頭上的資金不足了。”
“胡代理倉庫裡不是還壓著一萬輛738廠的自行車，怎麼還要進貨？我也沒聽說胡老板又進貨了啊。”陳猛詫異的說。
“進了是南方的捷安特……”
胡來話說到一半，猛然驚醒，連忙住嘴。
陳猛卻臉色一變，冷笑一聲，“好你個胡代理，合同上明確規定，作為738廠的省級代理，隻能經銷738廠的產品，你居然公然經銷其它品牌的自行車，未免也太不怕合同當回事了吧。”
“陳處長，您彆生氣啊，這樣吧，旁邊就是省城最好的酒店，咱們邊吃邊聊。”
胡來意識到說錯話了，立刻笑嗬嗬起身，就要去拉陳猛。
“不用了，胡代理還是把你違規的事實說清楚，咱們按照合同來，該罰款罰款。”陳猛甩開了胡來的手。
胡來笑臉僵住，“陳處長，這樣做就不厚道了，738廠子現在什麼鬼樣子，你心裡清楚，代理權是早些年簽的，要不是沒到期，我早就不想乾了，不賣其它產品，我怎麼存活？”
“胡老板是生意人，應該知道一句話，生意場上無常勢。當初你簽訂合同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考慮到738廠如今的形勢變化？”陳猛冷聲道。
“當年簽訂合同的時候，738廠效益很好，鬼知道這才幾年就變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隻能怪你自己考慮問題不周全，目光短淺。更何況，前兩年738廠效益好，產品銷量高的時候，你沒少賺錢，如今銷量不好了，你就把責任推到廠子裡，哪你賺錢的時候怎麼沒想著給廠子裡多交錢？”陳猛說道。
這就跟前世炒房團一樣。
房價大漲的時候，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
房價跌了，就開始鬨事，找開發商算賬，這不是搞笑？
“陳處長，你非要這麼說，那我也無話可說。”
胡來漲紅著臉，兩手一攤，“要錢沒有，實在不行，你把庫存的貨收回去，我給你結算已經銷售出去的貨款。”
“胡老板這是準備耍賴？你不想代理了也可以，廠子裡收回你的代理權，然後你把銷售的貨款結算清楚，剩下的庫存按照百分之三十的折舊進行賠償，另外違約銷售其它品牌的自行車，咱們就按照合同規定，按照你銷售額的百分之十進行罰款，你看如何？”陳猛冷笑道。
“不可能，絕不可能。”
胡來猛的站起來，大手一揮，臉上猙獰顯露，“陳處長，你硬要這麼乾的話，胡某人也不是好惹的，這是河省，可不是東江省，我胡某人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
“威脅我？”陳猛眼睛一眯。
“陳處長這麼認為也可，當然，胡某還是很願意跟陳處長交個朋友，是朋友還是敵人，全由陳處長做主，這樣吧，今天中午胡某在賓館旁邊的酒樓設宴，恭請陳處長光臨，若是不來，哪胡某就當陳處長是敵人了。”
胡來抖了抖衣服，冷哼一聲，轉身出了房間。
“這個胡來太過分了，居然敢威脅咱們。”
蔡熙熙眼中冷意閃現，“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喊幾個人過來。”
“不用，跳梁小醜而已，小宋小徐足夠應付了。”
陳猛把蔡熙熙拉在腿上坐下，把玩著她的小手，“都說紅顏禍水，你猜我中午不去赴宴，這個胡來晚上敢不敢來打你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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