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不煩,彆跟著我了。”
毛子追上了眾人,見毛霸步步緊跟,惱怒的一腳踹過去。
連陳猛都沒反應過來。
毛霸就挨了一腳。
等他要踹第二腳的時候,陳猛一把拉住了他,“毛子,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爹,你可以不理他,怨恨他,但是不能打他。”
“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說我。”毛子扭頭憤怒的瞪著他。
“我不用知道什麼,至少,我看見,他對你沒有尊嚴的愛。”陳猛說。
“呸,我不稀罕。”毛子狠狠的一口唾沫啐在毛霸身上。
眾人看的眉頭直皺。
不過都沒說什麼,毛霸剛才殘暴的讓他們害怕,有這樣的爹,毛子這種態度,也能理解。
“你不稀罕是你的事,大不了不搭理他就是了,把他當個陌生人,至少他沒有傷害你沒有傷害你的朋友。”陳猛勸道。
毛子蠕動著嘴巴,沒有再說什麼,低著頭就往前走,看樣子,是不想跟大家一起了。
陳猛連忙給王放使個眼色,當初,去陳家溝村之前,他們兩個關係就最好。
現在陳猛知道了原因,王放膽小如鼠,但是頭腦靈活,而毛子因為有這樣一個爹,所以沉默寡言,不喜歡動不動就嫉惡如仇,因為,嫉惡如仇的人往往會招惹是非。
反而,膽小如鼠的王放,不會招惹是非。
所以,兩個人能說的來。
王放收到陳猛的眼色,連忙追了上去,摟著毛子的肩膀,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毛子沒有執意離開了。
“反正時間還早,不如遛遛彎,晃悠到酒店。”陳猛說。
眾人自然沒有不應允的。
尤其是女生,歡喜雀躍,唱歌沒唱成,走走路,還能沿街逛逛商鋪。
王放跟毛子一撥,其它人一撥,往農業大學門口的酒店而去。
陳猛本以為,毛霸會離開,但這廝沒有走的意思,便遞給他一根煙,“彆生氣,男孩子就是這樣,比較叛逆。”
毛霸看了他一眼,低頭受了陳猛幫他點上香煙,深吸一口道,“我沒資格生氣,何況,毛子也不叛逆,他就是恨我,要是叛逆的話,就走我的老路了。”
“看來你也是明白人,怎麼把父子關係處成這樣?”陳猛說。
毛霸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你不怕我?他們都怕我,覺得我是惡人。”
“為什麼怕你?我看人的角度跟他們不一樣,你對毛子這麼好,連尊嚴都不要,說明你對毛子的朋友和親人,不會差到哪去,因為,你不會讓毛子傷心。換句話說,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但凡重情誼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有自己堅守的底線,至於你殘暴,在我看來,是為了保護毛子……不瞞你說,對待敵人,我比你還殘暴,能要人性命,絕不留活口。”陳猛說道。
“不錯,你對我胃口。”
毛霸咧著嘴拍了怕陳猛肩膀。
但隨即重重的歎息一聲,“就是太重情誼,毛子出生幾個月,我就因為幫朋友出頭,打架鬥毆,進去呆了三年,錯過了毛子從出生到學會走路,最重要的時間。出獄之後,我儘量彌補他們娘倆,好不容易能接受我了,又因為幫朋友出頭,重傷了一人,輕傷了三人,被判了十年,這十年,是毛子從學幼兒園到考上大學,最關鍵的時間。
我沒有幫上任何忙,沒有儘到做父親和丈夫的責任。這些年,我前妻,吃了不少苦,因為我的原因,甚至沒有人敢再娶她,她一個人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把毛子拉扯大,到現在落下一身的病,所以,毛子恨我都是應該的。
如果能一死了之,讓毛子原諒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我不能,我得賺錢養活他們母子倆,幫前妻治病,來彌補我的過錯。”
“既然出來了,就彆再打打殺殺了,努力賺錢,彌補自己給毛子母子倆造成的傷害,我想,隻要你真心誠意的認識到錯誤,毛子終有一天會原諒你。”陳猛說。
“自從出來之後,今天,是我第一次動手,我也不想,可是看到我兒子被欺負,我就忍不住。”毛霸吸煙的手都在顫抖,神情十分的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