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聽了這話,滿臉狐疑,眨巴著眼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捧腹大笑起來
“不是吧大哥,你想當囡囡的舅舅,那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行呢?至少得經過我表姐和我娘點頭答應才可以啊!這天底下哪有像你這樣急不可耐、上趕著要當彆人舅舅的呀?”
麵對秦瑜的質疑與嘲笑,張誌欽感到十分無奈,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換上了一副異常嚴肅且認真的表情,鄭重其事地開口問道
“秦瑜,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是你如假包換的嫡親表哥呢?而你的母親,則正是我貨真價實的親姑姑!至於靜伊,她是我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呢!”
秦瑜眼見張誌欽如此一本正經的樣子,實在憋不住笑意,又一次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大哥,你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為了能當上這個舅舅,連姑姑都要硬生生給認領回去咯”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秦瑜突然注意到張誌欽那堅定不移、毫無退縮之意的眼神正緊緊地盯著自己。於是,秦瑜臉上原本燦爛無比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
“等等,大哥,你剛剛所說的那些話,難道都是認真的嗎?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張誌欽鄭重地點了點頭“新州城張家,張廣平是我爹,李月娥是我娘,張靜伊是我親妹妹。你娘張秀茹就是我唯一的親姑姑。”
張誌欽說著說著,眼睛逐漸模糊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秦瑜一時間被這驚天的消息震得有些懵逼,在邊疆戍守長達一年有餘,那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和自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表哥,老天這也太過於狗血了吧!
馬車進城後先回了張家,然後老董才將馬車裡的孩子送去衙門,至於人販子,則被部曲們扣了下來,帶到一間小黑屋裡嚴加審問了起來。
很快城中無論是商鋪、茶鋪、酒樓亦或者煙花之地,都出現了部曲的身影,無論是什麼人都被秦瑜的部曲二話不說抓回了小黑屋,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暫且不說,話說張誌欽隨同秦瑜回到張宅。
得知囡囡已經找回的消息後,張秀茹和張靜伊緊繃的神經,才終於放鬆下來喜極而泣。她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城親自去見見自己的女兒,但卻被奉命留守保護二人安全的部曲攔住去路。
"夫人,小姐,老大有令在她未歸來之前,決不允許你們踏出院子半步!"
部曲們一臉嚴肅毫無通融之意。任憑張秀茹和張靜伊如何軟磨硬泡,部曲們始終堅守原則不肯放行。
無奈之下兩人隻得留在家中焦急等待心中默默祈禱著囡囡能平安無事早日歸來。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之後,秦瑜帶著囡囡已經到家門口時,部曲們這才停止了阻攔,讓她們走出院門。她們剛跨出大門。
張誌欽已經小心翼翼地將囡囡從馬車上抱下來,仿佛手中捧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秦瑜緊跟在他身後,臉上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當囡囡看到自己的母親時,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娘……娘嗚嗚!”
張靜伊同樣淚流滿麵,她腳步匆匆地跑上前去,從張誌欽的懷裡接過了囡囡。
張秀茹也緊緊跟隨其後,姑侄倆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囡囡身上,滿心滿眼都是對她的關心和疼愛,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她們旁邊的男子,此時已是淚流滿麵。
儘管歲月如梭,妹妹已經長大成人,但張誌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與自己的母親有著驚人相似的臉。
更何況張秀茹呢?當年張家突逢巨變時,張秀茹已經十八歲,而他也已經七歲,對於親人的模樣自然記憶深刻。
所以,他幾乎立刻就確定,眼前的女子便是他的姑姑——張秀茹。
他的淚水像是被壓抑了許久一般,突然間如決堤的洪流般奔湧而出,沿著他那憔悴而消瘦的臉頰滑落下來。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那無儘的悲傷與喜悅交織在一起。
整整十九個春夏秋冬。如今,命運之神終於眷顧了他,讓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