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偷我家的東西,想死是吧。”一個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狠狠踹著地上的人。
“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另一個刀疤臉一臉邪笑,他蹲下把還冒著火星子的煙按在地上男人的手上。
男人被燙得一疼,開始用力掙紮起來“放開我!”
圍著他的幾個男人絲毫沒有放開他的意思,無數的拳頭朝他湧過來。
地上的男人蜷縮成一團,想減輕拳頭對他的傷害。
路麵很臟,天上還下著小雨,塵土和行人腳下帶來的垃圾混雜在一起,裡麵還混著些被咬過的檳榔。
味道很難聞,但遠遠比不上他身上的疼痛。
男人的身上全是傷,他死死咬著牙,儘力不發出任何聲音。
這不是他第一次偷東西被打了,他知道他的聲音會讓他們打得更重。
男人承受著身上不斷傳來的疼痛,雨水滴在他的眼睛上,讓他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景色。
從村裡出來好像也沒那麼好,大城市的生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不,還是比村裡好的,至少他不會吃不飽,也不會因為沒有幫弟弟和姐姐賺到學費而挨揍。
雖然在這他也挨揍了,但這是他自找的。
地上的男人嘴裡不斷湧出鮮血,鮮血與地上的雨水瞬間融入一體,在這昏暗的巷子裡顯得分外醒目。
眼睛看不清的感覺特彆難受,男人費勁地眨了眨眼,但是他眼睛裡的雨水反而更多了。
沒關係的,這點疼不算什麼的,他迷迷糊糊地想道。
就在他意識快要昏迷的時候,他的視線裡突然出現一雙紅色的尖頭高跟鞋,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可正紅啊,比他的血還紅……
男人盯著他視線裡唯一的色彩,可是那抹色彩很快就抹去了。
“不是說了彆來這兒嗎?這兒亂得很。”一個低沉地聲音開口道,語氣裡帶著些責備。
“哼,我就來,誰讓你不給我買那個包包的!”
男人恍惚地聽著這甜的膩人的聲音,比他昨天偷的糖還甜。
“不買。”
“求求你啦!”
雨聲在他耳邊不斷響起,不斷揍著他的男人不住地發出喘息聲。
“這小子怎麼那麼難死?”
“打得我都累了。”
那些雜音不斷減弱,她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耳膜“要是你不給我買,我就天天來找你……”
雨慢慢變得小了,他的視線也漸漸清明了起來,他費力地抬起腦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昏暗的街道,那個女孩膚如凝脂,她的唇瓣微微抿著像紅櫻初綻,周圍肮臟的環境因她變得明亮了起來。
“想死了是不是,敢看我們老大的女朋友。”刀疤臉狠狠踹了一腳他的腦袋。
他不是第一次見她,相反的,他見過她很多麵。
他去給彆人刷鞋的時候能看見她在那些他叫不出名字的服裝店裡試衣服。
他有一次問了他的客人,客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對他說道“那裡麵的衣服,你這個臭刷鞋的一輩子都買不起。”
他沒說什麼,隻專心刷著鞋。
那個店麵好亮,比周邊所有的店鋪都要亮,他們的電費好像不要錢似的,不論白天還是黑夜都一直亮著。
他想著她剛剛試衣服的樣子,她臉上滿是怒氣,旁邊的店員捧著一大堆她剛剛試過的衣服,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
她的手指纖長白皙,她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了捏衣架上的衣服,那雙紅潤的嘴唇開始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她看上去脾氣好像很不好的樣子,他微微失神,刷鞋的清洗劑不小心碰到了客人的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