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顧清第一次下山，但之前偶爾出了山門也是跟裴昕他們去山下的集市，沒有像今天一樣走這麼遠，所以她提議先不禦劍，就慢慢走著看看凡間的樣子，袁僖也同意了。
兩人出山門後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一整片寬闊的農田，人們在辛勤勞作著，隻有偶爾一兩個孩童把目光投向在路上走著的他們。
“他們才是真的辛苦啊。”顧清感歎道。
“確實，凡人在這個世界確實難活，這附近的人還好點，宗門還會護著些。”
“說起來，我現在都搞不懂，筆試考核那會兒你怎麼那個態度啊？”
“真要說？”袁僖有些不想回想。
“你愛說不說，反正我打回來了我又不氣了。”
“好吧，其實算惱羞成怒。我父母修行天賦不好，隻能把希望放我身上，從我小就盼著我進天玄宗，我本來勢在必得，然後直接被你們的考題問懵圈了。”
“你從小沒看過那些嗎？”
“沒有，我覺醒了靈根後我父母就催我修煉，除了他們去各種宴會需要我給他們長麵子的時候，其他時候就隻讓我在自己院子裡修煉。”袁僖的眼神有些黯淡。
“啊？還這樣嗎？原來真有父母是這樣的嗎？”顧清有些意外，她還以為那種奇葩父母隻存在於話本子裡呢？
“你父母不會這樣嗎？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什麼的。”
“我沒有父母，從小被師兄養大。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們是誰？為什麼要把我丟在雪原上麵？”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該提這個的。”
“沒什麼，我覺得我過得也挺好的，無所謂他們了。”
“你還想得挺開。”
“那是當然，我這麼優秀，不要我了是他們的損失。這邊都沒什麼人了，我們禦劍走吧，看到城鎮了再下來休息。”顧清結束了這個話題。
袁僖點了點頭，兩人就禦劍略過了這大片的農田與山地。在一座小城不遠處停了下來，準備走路低調進城。
顧清在入城處排隊，看著在城門處來來往往的販夫走卒，聞著城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想象著每個經過的人的故事，心中突然有了些感觸。“袁僖，你看著芸芸眾生，都在為了生存而努力著，與他們相比，我們真是太過幸運了。”
“是，但是大哥，該輪到我們進城了。後麵的大叔已經在催了。”袁僖拽了拽顧清的衣袖，把她從感慨中拽了回來。
顧清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前麵已經沒有人了，守城的大哥正冷著臉的看著她“身份憑證，快點。”
“哦，好，抱歉，剛剛走神了。”顧清趕忙從身上拿出了代表天玄宗弟子的身份玉牒給了守城的大哥。
那人看到玉牒，眼神都變得恭敬了起來“原來是天玄宗的道友，快請進，剛剛失禮了。”
“沒什麼，剛剛是我不對，給大哥添麻煩了。”顧清拱了拱手，也沒多說什麼，就往城門裡麵去了。
兩人隨便找了個看上去乾淨整潔的旅店，店家是一對熱情爽利的夫婦。兩人開了兩間相鄰的房間，準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繼續趕路。
是夜，顧清打坐到半夜正準備睡覺，忽然看見一陣不詳的煙霧從門縫那邊進來。
這是什麼？顧清一邊開始在腦子裡檢索類似的東西，一邊躡手躡腳的順著煙霧過來的方向反向尋找煙霧的源頭。
一路走過去，住在房間裡的旅人們都是一如既往在睡夢中，沒有什麼彆的動靜。
走過了大概幾個房間，顧清找到了黑霧最弄重的地方。那是一個走廊的儘頭，一個黑色的花架上擺著一個花瓶，上麵插著幾支芍藥，背後的牆麵上是一副美人春睡圖。
顧清能感覺到黑霧的源頭就在牆的背後，隻是現在她還不太確定這黑霧是什麼東西，也不明白有什麼效果，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再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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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在她回到房間後不久也散了，顧清見也沒發生什麼變故，自己也實在是困了，也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第二天早上，顧清醒來給自己用了一個去塵術，然後下樓吃旅店的早餐。
顧清坐好吃了一會兒，就看到袁僖也揉著眼睛下來了“大哥，早啊。”
顧清舉了舉手上的包子示意了一下，然後繼續吃著了。這裡的早餐雖然不如她師兄做的，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
袁僖也在她麵前吃了起來，問了問今天準備幾點出發。
顧清搖了搖頭“我還想再待一天，你吃完跟我去城裡一下。”
“誒？為什麼，這裡沒什麼好的啊！”
“你先吃著，一會兒跟我來就是了。”
“好吧。”袁僖繼續吃著東西。顧清則悄悄開啟靈眸觀察周圍的人。
不出她的所料，很多人身上都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氣，隻是大部分都有同伴，顧清不好上前搭訕。
好在沒有多久，就看到了她覺得可以的搭訕的目標。那是一個獨行的年輕男修，長相清秀，舉止溫文爾雅，有一股不同於普通修仙者的書卷氣息，他的頭上也有少許黑氣。顧清整了整衣服，往男修的位置走了過去。
“這位兄台，在下天玄宗顧清，辦事路過此地，看兄台極為麵善，不知道兄台師從何派啊？”顧清行了個修士禮，搭訕道。
“原來是天玄宗的高徒，我是萬文軒的蕭良。隻是我好像並未見過你。”男修也自我介紹了一番。
“是嗎？那可能我這算一見如故吧。”顧清笑笑，打了個馬虎眼過去，然後開始想辦法套情報，“不知蕭兄來此有何貴乾啊？”
“奉師長之命，來校對《地理誌》。”
“原來是晤窮長老的高徒啊，真是久仰久仰。在下以茶代酒，敬兄台一杯。”顧清敬了一杯茶，說出來的話倒不是純拍馬屁。
萬文軒，修仙界書修聚集地。門下弟子以文入道，習“言靈”之法，更有書海聖地，藏有修仙界除了各宗門秘傳以外的所有書籍。不僅藏書，也會自己編修各類書籍，地理誌就是他們編修的著名書籍之一。主編為晤窮長老，這個叫蕭良應該是他的徒弟。
“蹭師父的光罷了。”蕭良也舉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那兄台這幾日都在這裡住嗎？”
“自然，校對周邊地理，肯定沒有那麼快。在這裡還算舒服，我也懶得去找彆的旅店了。”
“那蕭兄晚上不會覺得睡不好嗎？我晚上都睡不著。”雖然覺得有些突兀，但顧清還是想早些直達正題。
“不會啊，我感覺晚上睡得還挺舒服的，你可能是年紀小，認床吧。”
“可能吧。”顧清有些納悶，難道那個黑氣對他沒影響？
“我今日要去的地方還有些遠，就先告辭了。”蕭良喝完杯中的茶，和顧清說了一句就準備離開。
“那蕭兄慢走，有空再聊。”顧清跟他道了彆，又回到了袁僖這邊。
袁僖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一臉揶揄地看著顧清“大哥，原來你喜歡這種啊！”
“去去去，想什麼呢？吃飽了就跟我出來，我有正事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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