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回去!”話音一落,小隊長猛的一推袖袍男,而後轉身將胡三的頭發抓住,硬生生從地上拽起。
胡三早已經痛得麵容扭曲,此刻隻是抓著頭發哭。
“好了,現在你不用參軍了,也不用回去種田了,嗬!這都是你自找的!”小隊長一臉獰色,瞪著胡三冷聲道。
袖袍男沉默的站在一旁,抬頭看向黯淡的天光,待下落時,又見著這一臉獰色的士兵,以及那一臉淒苦之相哭泣的農人。
聽著那淒厲慘烈的哭聲,他終於是搖了搖頭,悲聲自語:
“如此亡國之音。”
“大乾,正是亡國之兆,罷了,果真是該結束了。”
“亡不在於天,而在於人啊,唉!”他一臉沉痛的擼起了寬大的袖子。
“嗯?你剛剛在說什麼?”小隊長本欲將胡三押走,但卻也聽到了這幾句話,不禁眉頭一挑,扭頭瞪視著袖袍男。
袖袍男將袖子紮緊,歎聲道:
“就是你聽見的那樣。”
小隊長鬆開手,胡三“嘭”的一聲跌倒在地,而他則已經一臉厲色的拿著刀朝袖袍男走去:
“嗬!竟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還當著我的麵說出,我看你像是赤潮亂黨!”小隊長提聲喝道。
麵對提刀走來的小隊長,袖袍男竟也朝他走去,但卻依舊搖頭道:
“我不是。”
小隊長雙眼微眯,雙手都握住了刀,接著冷笑道:
“不是?我看你像得很呐!”
“上午時分城裡進了些從外麵來的百來個潰兵與些許流民,中午時分便陸續出了亂子。”
“哼,我說這進來的那些人中,怕就有奸細,你這家夥,我怎麼看怎麼像奸細!”
袖袍男依舊搖頭,憐惜的目光卻看著趴在地上的胡三:
“這好好的一個人,被逼到如此境地。”
“現在,你還要將我也打作奸細嗎?”
小隊長見袖袍男身材高大,完全不在自己之下,且不知怎地,見他這般談吐也完全不似粗鄙的農人,倒莫名讓他有些不安起來。
他微微側目看向周圍,先前出騷亂的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士兵,但騷亂還未停下,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
並且,自己這邊的百姓,此刻似乎也都蠢蠢欲動。
得快刀斬亂麻,立刻製服此人,而後穩住其他人才行!小隊長心中如此想到,當即大喝一聲:
“呔!是不是奸細,一審便知!”
但話剛落下,他便瞳孔一縮,麵露驚色。
但見那袖袍男竟猛地竄來,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哪還有一毫悲天憫人之色,反而如同怒目金剛一般!
“果然是奸細!”小隊長大喝一聲,提刀便砍!
下一刻。
“啪”的一聲,揮出的刀並未落下,他的手腕已被牢牢鉗住,袖袍男與他臉貼臉,此刻怒聲道:
“說不是就不是!”
“但現在。”
“我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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