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即便發動奇襲,那海防軍就算不敵,首戰失利。但若是主將不亂,後續隻要穩住陣腳,也不至於一瀉千裡,徹底被他們擊敗吧。”
“這點韌性都沒有?”他看向了張勵。
被這目光所注視,張勵搖頭:
“若是人人皆如將軍這般能征善戰,有勇有謀,那何至於此呢。”
“海防軍,那是徹底敗了啊,唉。”
“倭人就好像料事如神一般,自登陸東海後,先是與海防軍一戰,他們且戰且走,勢如破竹,諾大的東海防線,竟被他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次前來的倭人,和當年,那是截然不同啊。”
“而我們呢,昏君這幾年,隻知集權專政,縱情聲樂,弄得國力孱弱,此消彼長,才讓東海淪落至此。”
張勵是恨鐵不成鋼,此刻越說越悲。
秦澤卻突然開口說:
“這固然是一個原因。”
“扶桑或許這幾年勵精圖治,戰力有了不少的提升。”
“隻是,即便如此,他們如此順利的殺進東海,也太過於玄奇。”
他看向張勵,接著沉聲道:“不會有內賊在協助倭人吧。”
張勵一愣,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旁呂布摸著下巴說:“天官,先前你不是說那東海總督吳昭在那海戰後不知所蹤了嘛,該不會這廝並沒有死,而是被這倭人給抓住。”
“從而當了內賊吧?”
張遼點頭,跟著說:
“很有可能!”
“這吳昭職位如此之高,東海的布防,他應該是有知情權的。”
“若真是如此,有他來協助倭人,那倒是順理成章。”
秦澤沉默不語,但表情卻越來越冷峻。
無論在何種時候,大乾人去做扶桑的走狗,那都是絕不可饒恕的事!
若真是如此,此人必定要被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張勵緊閉雙唇,心中不願相信吳昭就是內賊,畢竟吳昭,他是認識的。
大乾人,即便在戰場上敗給倭人,那也絕不能是因為自己人的背叛,從而敗給倭人。
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的事,但事到如今,他卻不能開口做出任何辯駁。
東海目前發生的事,似乎已經在暗暗證明有內賊了。
張勵已不知該怎樣開口,隻能歎息一聲。
眾人邊走邊說,這時已經離秦府很近了,但張勵卻覺得每走一步,都愈發沉重了起來。
心中的石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是彆的,是如今這滿目瘡痍的大乾。
昏君雖然已經被趕下皇位,倉皇逃走,但她留下的卻是這樣一個爛攤子。
秦澤當初被貶去北涼,如今終於回到金陵,馬上就要稱帝,張遼心中儘管高興,卻依舊難掩那揮之不去的陰霾。
若是從前,新帝即位,那自是喜慶。
可如今,秦澤這一登基,麵臨的卻是內憂外患。
那來勢洶洶的倭人,已非當初,就目前這個情況看來,他們是抱著亡大乾之意來的。
秦澤手下將士固然英勇,但這連日征戰,一場接著一場,如今殺入京師,豈能不疲憊?
更不用說還有那逃離金陵的金家,他們雖說已經勢微,但依舊在虎視眈眈,伺機便會再來咬上一口。
這帝位,當真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張勵微微抬眼,看著秦澤那平靜麵容,心中泛起沉痛感。
如此內憂外患之下,這皇位,代表的已不再是尊貴與榮耀,而是沉重與艱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