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光是追著一雙腳都有些累了,目光隨意一瞥,卻見到一名敵將渾身是血,被許諸拖著往軍營中跑去。
“這他娘的又是在乾什麼?”
“一刀把頭剁了便是!”
他搖搖頭,目光再一轉,鎖定了一群蠻族士兵,隨之一聲暴喝:
“在等我殺你們是吧!找死!”
怒吼聲中,典韋持戟追去。
——
“呼——”
須發飄散的武奎喘著粗氣,手中的伏虎鏨金槍越來越沉。
幾十個回合過去,自己手中的厚繭已經被磨破,時不時能感受到一股尖銳的刺痛感。
臂膀中的酸澀之意也越來越濃,而敵將的攻擊來的卻還是跟先前一樣,依舊是那麼快那麼猛。
但即便如此,武奎依舊奮力揮出每一槍。
在對麵,馬背上的呂布滿頭汗水,那一頭烏發也早已經濕透了。
看著眼前這名蠻族之王不斷出招,他不得不讚歎此人確實勇猛,不僅能接下自己所有攻擊,甚至還時不時刺出一槍直逼自己咽喉。
隻要稍稍放低一點戒備,便有可能被刺中,這種戰鬥,對呂布來說是極其罕見的存在。
打到現在,少說也有上百個回合了。
在一開始與他交戰時,呂布隻覺此人頂多與自己打個三十回合便會被斬於馬下。
但怎料此人卻是越打越勇,氣力仿佛在不斷攀升,出招也是越來越快。
當然,這對呂布來說倒是無所謂,敵人越勇,他打起來就越順手,先前在另一處戰場的廝殺,於他而言不過是熱身罷了
而直到現在,這蘊含無窮威能的身體才漸漸發揮出戰力來。
身體越來越熱,那熱量竄遍四肢五骸,讓呂布越打越是興奮。
不過除此之外,他發現這蠻王的戰鬥方式倒有些玄奇。
他身下那匹戰馬很是古怪,打著打著卻跑來跑去,讓自己不得不追著打,而如今,卻是已快打到山崖邊了。
酣戰時他曾看見這蠻王有過手拉韁繩的舉措,那戰馬鼻腔中已經開始流血,但卻不是很聽話。
“難不成,這馬還未被馴服麼?”呂布心中詫異,但也顧不上許多。
開戰至今,蠻族的這支孤軍人數越來越少,現如今已是十不存一,天快要黑了,戰鬥也快結束,自己也該送這蠻王走了。
一聲暴喝,呂布瞅準武奎略顯遲緩的動作,迅猛的一戟刺向了他的麵門。
但很快,就聽“嘭”的一聲,這一戟依然被阻擋了。
隻是武奎的鼻梁上卻滲出了一抹血跡!
雖說是被擋住,但那尖銳的戟尖卻還是劃到了武奎的臉。
而這,就足以說明眼前之人已經頹了。
呂布麵色不改,依舊冷靜的往前攻去。
今日一戰,足夠痛快。
“嘶。”
一聲馬嘶響起,來自孤鴻之口,在武奎臉上的鮮血落下時,它跟著叫了起來,而它的嘴中,鼻腔中,早已經開始流出了血。
這年邁的老馬,終究是承受不住這血腥的拚殺。
施加在它身上的重量越來越沉,它不能彎下馬蹄,若是彎下一點,就會讓背上的主人陷入劣勢從而被殺。
因而,它隻能帶著主人邊跑邊打,在死路中求得一線生機。
在騎在馬背上的武奎又怎能不知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太久,鮮血在空中飛舞,孤鴻鼻腔中灑出的血流了一地。
他甚至能感受到馬身上傳來的輕微顫抖。
“今日,是我的末路了啊....”
他嘴角下撇,眼眸卻出奇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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