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敵將麵色悲愴,嘶吼著衝了過來:
“殺我二弟,你給我償命!”
呂布並未搭腔,他隻是駐足在地,方天畫戟緊緊攥在手中。
幾息之間,那敵將已經來到了麵前。
那杆長戟朝著呂布迅猛的揮砍而來!
呂布麵色如常,平淡無奇的一戟擊去!
“哐當”一聲,焦勇手中長戟隨之而落,他那早已經被震裂的虎口,早已經沒辦法全力握住長戟了。
“噗”的一聲,方天畫戟劃破長空,冰冷的戟尖刺入焦勇咽喉。
鮮血噴射而出,焦勇未發出一聲慘叫便已從馬上跌落。
而此時,剛從焦烈身死中緩過神來的焦飛,看到的便是大哥焦勇從馬上跌落的身影。
他很清晰的看到,在大哥跌落的一瞬間,那咽喉處噴射而出的血箭。
這一瞬,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充斥在他腦海中。
雖然並未受傷,但這時他竟無法控製身軀。
“嘭”的一聲,臉色煞白的焦飛跪倒在了泥土中,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哀嚎:
“大哥!”
無視他的哀嚎,呂布騎著赤兔馬,踱步而來。
看著那兩具倒地的屍體,焦飛隻覺渾身發冷,絕望的眼眸中看到的卻是過往種種。
昔日,在蠻族之地練兵,滿懷雄心壯誌,出南境北上,平亂鎮北王。
從南到北,一路急行的這一個多月,這一路無人不興奮至極。
雁落山前駐兵的那幾日,軍中滿是熱鬨歡快氣氛,誰也沒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戰場,是如此的慘烈。
踏入雁落山後,一切都變了。
當初若是不出南境,又或者不進雁落山,今日,怎會迎來這個結局。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也讓焦飛失神的目光再度彙聚。
他紅著眼,白著臉,拿起身旁的刀,從泥濘中站起,看著眼前之人發出近乎於哭喊的嘶吼:
“來!可敢下馬與我一戰!!”
“我乃插翼虎焦飛是也!!!”
“哼。”呂布雙眼微眯,冷冷哼了一聲。
但還是從赤兔馬上跳了下來,他雙足一弓,擺好了架勢,對著焦飛大喝一聲道:
“來吧!焦飛!!”
焦飛雙手持刀,那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的映照出那張失去血色的臉。
一滴雨落在刀刃上,那慘白的麵容隨之波動。
波動的瞬間,那柄快刀劃破紛亂的雨幕,朝前而去!
這一刀,實在太快!
呂布麵沉似水,不躲不讓,照樣一戟揮去!
但,隻聽“噠噠”兩道足聲傳來,卻是焦飛踩踏在泥濘中換了身位!
那一刀隻是佯攻,焦飛深知絕不能接下眼前之人的攻擊,隻要被那杆方天畫戟沾到,絕對性命不保。
為此,他輕巧的掠動身子,躲過那一戟後,自下而上一刀砍向了呂布手腕!
呂布冷哼一聲,身子一側,躲過那一刀後往後一踏,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戟刺向焦飛麵門。
焦飛深吸一口氣,收腹往後一仰,那戟尖幾乎快刺中他的臉頰,但還是被他躲了過去。
而躲過這一戟後,他已是氣喘籲籲。
目前為止,交手不過兩招而已。
下一刻,焦飛咬緊牙關,再度往前一腳踏去,一刀朝著呂布揮去!
“噗”的一聲。
那銀白色的刀高高飛起,刀柄上還緊握著一隻手。
呂布收戟,翻身上馬。
“嘭”的一聲,斷手與刀,以及焦飛的身軀幾乎同時落入被鮮血染紅的泥濘中。
狂風漸止,但這雨卻越下越大,在這冬日,已稱的上一個“奇”字。
雨水中,躺在泥濘中的焦飛半睜著眼,麵門中那道狹長的傷口被雨水不斷衝刷,僅僅流出絲絲縷縷的血水。
耳邊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小,鼻中嗅到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淡,他艱難的轉動眼眸,看到那匹赤紅寶馬正載著它的主人朝前狂奔。
看到他們所去的那個方向,焦飛眸光一陣抖動,臉上露出慘笑。
“大王,小心。”
黑暗席卷而來,那雙半睜著的眼也終於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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