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終於又饒回到了寄信上,張勵一臉的不解:
“我....我能說什麼?”
張紫笙眨了眨眼,開口道:
“告知以利害,請他去西京。”
張勵一愣,但很快就搖頭歎道:“何利何害能讓他前去西京....”
“金風鸞如今已下令讓西京自立,諭旨今日已經送出,待送達後西京便脫離了大乾,此乃覆水難收之事。”
“秦澤即便如今有大軍在手,但這西京之事,他豈能力挽狂瀾?”
“此外,你要知道,這圖元國就在西京邊境虎視眈眈,他若帶大軍前去,勢必會讓圖元國起兵,如此一來,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以你之言,秦澤本就要起義推翻金風鸞,在這個時候不繼續起義,卻去西京平亂,豈不是自斷手腳?”
“他與圖元國幾場仗打下來,且不論輸贏,必然是損兵折將,接下來又怎能繼續起義?”
“以我之見,若他前去西京,那真的再沒有機會推翻金風鸞了。”
一席話說完,張紫笙麵色不變,隨後,她嘴角微抿,搖了搖頭:
“爹,我倒是另有一番見解。”
張勵眉頭一挑,疑問道:“你說說看。”
“他若是去了西京,這天下他就已經拿到一半了。”張紫笙篤定的說道。
話音一落,張勵眉頭緊皺,“為何這麼說?”
張紫笙接著道:“西京乃我大乾不可分割的一塊土地,不論西京的人如何暴亂,如何抵觸大乾,但終究,那是我大乾的一部分。”
“我大乾國土何其之遼闊,平民百姓又是何其之多,試問哪一個百姓願意看到大乾領地被分割出去?”
“金風鸞選擇讓西京自立,是親手葬送了自己。”
“若秦澤此刻前去西京平亂,那便是眾望所歸,百姓們又怎會不支持?”
“金風鸞要分割領地,秦澤卻去收回,一正一反,民心偏向何處不言自明。”
“西京之亂解決了,秦澤再回頭攻向京師,那便是真的勢不可擋,金風鸞將再無法應對。”
說到這裡,張勵點點頭:“言之有理,但去了西京,必然要和圖元國交戰,這總歸是繞不開的啊,若是圖元國勝了,那豈不是...”
“他不會輸。”張紫笙麵色鄭重,開口道。
張勵搖搖頭,歎聲道:“女兒,我知道秦澤剿滅胡馬很厲害,但你不知圖元國之強啊,秦澤若是與他們交戰,勝算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張紫笙沉聲道:“爹,你說錯了。”
“隻要秦澤去西京,那這必然是一場會勝的戰鬥。”
見女兒如此篤定,張勵擺了擺手:“注定會勝?勝在何處?除非有當年赤焰軍還在,那還差不多。”
張紫笙輕笑一聲,“爹,你彆忘了,他去西京,那便被給予了全天下百姓的期望,他不是孤身一人,他有兵馬,他還有無數支持他的百姓。”
“圖元國若不出兵還好,若圖元國出兵,隻要秦澤在這個當口發起號令,會有無數人參軍,投入他旗下與圖元兵交戰!”
“難道金風鸞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阻止百姓們參軍收複山河麼?”
“若她這麼做了,嗬....不用秦澤,自有他人反了。”
“整座大乾,各方各處,會立刻陷入叛亂,燎原之勢,一觸即發!”
話音落下,張勵渾身一震,他驚聲道:“你...你為何如此篤定?”
張紫笙麵色平靜,淡淡道:“二哥遊曆大乾時,可不僅僅隻做了一件事,隻是他沒辦法號召太多的人,沒有相應的武力,因此這些年隻得默默行事,但種子,他已經留在了很多地方。”
“如今,他已經在西京,便是要抗爭圖元國,作為拉下金風鸞下馬的第一波浪潮。”
張勵張著嘴,一臉的震驚之色。
女兒能說出今日這番高談論闊出來,而兒子竟然在背後已經做出了這麼多事,自己卻一無所知,這簡直是....
這一刻,張勵心中也不知是該難過還是欣慰。
兒女有勇有謀,所作所為皆為了天下百姓,而自己每日雖然高呼要為百姓,但終究隻是言於嘴上,實際上又能做多少?
光是一直在維護金風鸞,如今看來卻是可笑至極。
想到這,張勵情不自禁心中歎息一聲。
他看著女兒道:
“好,那我這就寫一封信差人送入秦澤手中,隻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聽,唉。”
張紫笙平靜道:“爹,不用擔心,儘人事聽天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