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已經萌生退意的費德裡希不同,本應在聯軍艦隊大後方的克萊門托,此刻卻已經隨著珍珠艦隊的出動逐漸向左翼靠攏。
他的臉上呈現病態的紅,脖頸間青筋暴起,此時在機艙室內大聲怒吼著:
“衝過去!射出炮彈!攻開他們的陣線!”
“這場戰役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絕不能讓該死的焱國佬再獲得一次勝利!”
儘管戰場中央位置炮彈在不斷紛飛,連續不斷的爆炸讓一艘接著一艘的戰艦沉沒,但克萊門托依然決意拚儘全力去打。
他已經不去思考敵軍的火力之凶猛,也不考慮敵軍陣線之牢固,當今夜的這場戰役打響之時,他就已經決定貫徹打到底的戰略方針。
此次籌備的曙光艦隊與珍珠艦隊,可謂是國家海上力量的結晶,伊莎貝拉女王已將現役海軍中最好的戰艦,最優秀的海兵們都集結在了這支軍隊中。
在過去的這幾十年間,國家都沒有打過這樣一場規模巨大的海上戰役,而此刻正發生的這場戰役,背後所蘊含的意義絕不是簡單的勝與敗。
南海戰役的失敗可以當做大意,對於國家來說,也算不上影響深遠,但若是這場戰役再輸,那麼所帶來的影響就是完全無法接受得了。
怎能讓焱國人稱霸海洋呢?
若是他們以一場大勝來結束這場戰役,那麼今後國家在海上的話語權將被大幅削弱,即便是邦鄰也會為此生出異想,更嚴重的則是地位的動搖。
所以這場戰役不能認輸,即便是同歸於儘也在所不惜。
於是此刻克萊門托所乘坐的主艦也彙入了戰場,在左翼航行的珍珠艦隊拉長著陣線,這支艦隊的戰艦大多都是二級戰艦,雖然在攻擊上無法與曙光艦隊相提並論,但這些戰艦的機動性要比曙光艦隊好得多。
但即便機動性更強,它們也無法順利的擺開陣線發動炮擊。
焱軍艦隊從未停止過航行,它們除卻發動猛烈炮擊外還在朝前邁進,在蒸汽動力的作用下,水下的螺旋槳飛速旋轉,這為戰艦提供了遠在風力之上的動力。
而這種動力還格外穩定,不像風總是時強時弱,需要不斷調整風帆,還需要經驗豐富的船長掌舵。
蒸汽動力卻隻需要鍋爐房的士兵不斷往爐中鏟煤就行,而機械結構的船體機動性、靈敏度更是遠超風帆戰艦。
另外雖然在航行過程中這些戰艦也正在遭受炮擊,但因其獨有的鍛鐵裝甲,戰艦能阻擋八成炮彈帶來的破壞,船舷裝甲帶被打的凹凸不平,但炮彈卻無法破開裝甲射入船身。
船上的中央炮房作為重中之重同樣外敷裝甲,對麵射來的炮彈本身精度就不高,落在上麵的屈指可數,而即便是甲板,也同樣是裝甲甲板,實心炮彈的墜落幾乎無法給這些甲板破開窟窿。
而此刻隨著雙方距離的縮短,炮擊的烈度也隨之攀升。
焱國戰艦炮房中的身管後坐式速射炮“突突突”的射出炮彈,這種速射炮不同於重炮,其口徑較小,射出的炮彈口徑也小得多,但其射速卻遠在重炮之上,此外在有了膛線的作用下,其精準度得到了大幅提高。
就好比此刻,炮手們瞄準著對麵的聯軍戰艦,將炮口對準其船身最薄弱部位發動了連射,密集的炮彈像是雨點般灑了出去。
而旋轉炮台中的重型火炮則是主力,這些火炮射出的大口徑炮彈往往隻需要幾發就足以壓製敵軍戰艦上的有生力量。
完全碾壓的火力輸出讓珍珠艦隊的戰術動作被徹底打亂,它們不僅無法拉長戰線,反而在航行過程中被不斷摧毀戰艦,僅僅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珍珠艦隊便已迎來了接近一半的戰損。
而位於正麵的曙光艦隊此刻已經是十不存一,龐大的艦隊被炮擊給瓦解,相較於一開始,這些戰艦如今稀疏的停駐在海上,身在珍珠艦隊中的克萊門托所乘坐的主艦也遭到了炮擊,其艦首位置殘破不堪,且正在燃燒,士兵們著急忙慌的提著水桶正在撲救。
克萊門托還在怒聲嘶吼:
“該死的匈利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撤離!”
“你們都該下地獄!”
在片刻之前,巨鯨艦隊在費德裡希的命令下選擇終止戰鬥,他們已無法承受更多的戰損,故而他們從右翼轉向撤離,而這時他們的戰艦已不到二百艘。
而在其對麵,焱軍艦隊的大後方。
焱軍艦隊中最大的蒸汽鐵甲艦“定海號”上,秦澤雙眼微眯,沉著下令道:
“追擊!將他們全部殲滅!”
在這場戰役剛開始,當列國艦隊出現在視野中時,秦澤就已決定要將這些戰艦全部擊毀。
正如數天前,同樣在這片海域,對聯邦艦隊的毀滅性打擊一樣。
而那次,聯邦艦隊在發現完全無法反擊,也無法逃脫魚雷艇的追擊時,他們選擇了衝向暗礁極多的珊瑚島。
因為那裡是這片大海上,他們所能選擇最近的唯一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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