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艙裡,還裝了15000支沙勒維爾1763式燧發槍。
這批槍美國人倒是很利索就拿了出來。畢竟他們在獨立之後裁掉了數萬人的民兵,大批槍械閒置在倉庫裡,用來還法國人的人情倒也沒什麼。
法蘭西洛林省。
圖勒市。
“嗬,這就是所謂的流放?”
馬拉厭惡地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莊園,以及小城堡般的米白色彆墅,嘲諷道:“要是能把法國的窮人都這麼流放一遍就好了。”
他平生最不喜歡和官僚們打交道,但為了法國人民,他毅然走上前去,拉響了圍欄大門上的銅鈴。
不多時,在米白色的彆墅裡,一名五十多歲,皮膚保養得非常好的貴族男子微笑著向馬拉示意:“天氣冷,請喝點兒熱可可暖和一下吧。
“哦,我離開巴黎太久了,以至於都沒聽過公正調查處這個部門,您多見諒。
“不知您這麼大老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呢?”
馬拉瞥了眼麵前的杯子,卻沒有動,比起黏糊糊的可可,他更喜歡咖啡那種能夠衝擊大腦的純粹苦味。
“卡洛納子爵,關於雅克·內克爾先生貪汙的事情,您能告訴我一些線索嗎?”
卡洛納明顯愣了一下,便接著埋頭享受自己的熱可可,淡然道:“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不過內克爾先生應該是個正直的人……”
“您無需隱瞞。”馬拉摸出一摞紙來,擺在茶杯托盤旁,“這是他擔任總管時的文件副本。
“其中不少貸款都有異樣。尤其是他上任之後的第一筆貸款,利率顯然過高,而且承待的銀行和他有特殊關聯。
“還有這個和這個……”
卡洛納瞥了眼那些文件,搖頭道:“我遠離政治太久了,這些東西已看不太懂了。
“既然您覺得這裡麵有問題,那繼續查下去便是,為什麼要來告訴我?”
他說著,看向門口的那名臉部線條硬朗,帶有一些德意誌特點的仆人:“弗雷德,有什麼事兒嗎?”
“哦,馬文先生讓我問您,晚餐準備些什麼?”
卡洛納擺了擺手:“按平時那樣就行。”
“是,老爺。”
馬拉待仆人關門出去,又望向卡洛納:“雖然我懷疑這些貸款有貪汙的跡象,但很難查到證據,您知道,畢竟都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了。就像這筆500萬裡弗的貸款,雖然利息很高,但他也能找到不少借口來讓它變得合理。
“如果您知道些什麼並告訴我,我就可以將這名貪汙犯立刻送進監獄!”
“你?”卡洛納再次打量他,微微一笑,“我想起來了,您是那位有名的記者,好像經常抨擊政府的政策。”
“是的,確實如此。”
“那您就應該知道,內克爾先生的為人。還有,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馬拉的助手埃文斯有些急了,大聲道:“我知道您跟內克爾不和,那您為何不幫我們將他繩之以法呢?”
卡洛納平靜地搖頭:“您一定是聽到了什麼謠言。實際上,我與內克爾先生的關係融洽。”
半小時後,沒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的馬拉抓起了帽子,準備起身告辭。
卡洛納朝桌上的可可比劃了一下:“先生們,這是上好的可可豆,千萬彆浪費了。”
馬拉拿起杯子,賭氣般一口喝下,卻發現與自己想象的味道很不一樣,香濃甜美,顯然裡麵加了很多糖。
他平時可喝不起這麼多糖的飲料。
“感謝您的款待。”他點頭示意,和助手離開了卡洛納的彆墅。
郊外的小路上,埃文斯回頭望向米白色的建築,沮喪道:“看來我們是白來了。”
馬拉皺眉搖頭:“瓦爾斯的消息應該不會錯。可卡洛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呢?”
“這些沆瀣一氣的無恥官僚。他肯定是收了內克爾的好處,想要包庇他!”
“可瓦爾斯說他們的矛盾很深……或許,隻是卡洛納不信任我們。我們明天再來一趟。”
……
黃昏。
卡洛納家莊園的果園旁,那個長得像德意誌人的仆人弗雷德站在一輛拉著煤塊的馬車旁,低聲道:“那人還拿出了內克爾先生當年貸款的文件,說裡麵有問題。好像有一筆500萬裡弗的貸款,利率很高什麼的。”
“馬拉?”車上的“運煤人”思索道,“這名字有點熟,好像是新成立的公正調查處的人?”
洛林一帶煤產量豐富,人們都用煤取暖,但煤礦很難將煤運到各地,於是便有了運煤人這個行當,哪裡都能見到他們。
弗雷德立刻點頭:“對,卡洛納也提到了這個部門。”
“運煤人”眯了眯眼:“難道他們查到內克爾先生頭上了?卡洛納對他們說了什麼?”
“我被支開了,後麵沒有聽到。不過他們談了半個多小時。”
“運煤人”頓時目露寒光:“也就是說,那兩人很可能知道了些什麼……
“他們現在在哪兒?”
“費裡克跟著他們到了老旺斯的旅館。”
“運煤人”揮手:“好了,你回去吧。”
“是,埃裡希先生。”
待埃裡希駕著煤車回到圖勒市區一間破舊的房舍,對正在床上打盹的兩名壯漢沉聲到:“都起來,有活乾了。”
剛才還睡得像死豬般的兩人頓時彈了起來,利索地套上靴子,又從床旁的夾縫裡翻出短劍、手槍等物,三兩下塞進了衣服裡。
【注1】邦聯製與聯邦製是不同的。邦聯是十三州形式上的聯合體,各州保持其主權獨立。而聯邦則分享州的政治權力,地位高於州,可以對十三州的資源進行統一調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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