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內。
粗糲的泥石長街,風卷塵沙,兩邊皆是站滿了人群。
他們沉默寡言的盯著那幾道踱步而來的身影,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襲墨衫上麵。
眼裡突然湧現些許複雜與感激。
蕭家堡近年來的淒慘,比不過那些被屠門滅族的存在,但對於存活下來的百姓和修士而言,卻是一種日夜不休的強烈折磨。
“呃。”
念及此處,它倏然將那柄錐子捅進了蕭遠林口中。
女人忽然嗤笑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總有一日,我也能當上龍妃,名正言順的踏入龍宮。”
聽到關淑這個名字。
蕭遠林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珠近乎瞪出眼眶。
“是嗎?”
聽聞堡主夫人四字。
“喂。”
嬌柔女人斜斜的靠在榻上,用指尖輕繞發絲,眸子裡略微出神:“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然而,下一刻。
她死死盯著床上那道身影,解下腰間的長劍隨手丟掉,掐了劍指,眉心忽然有青鸞長吟。
“勞煩蕭堡主幫個忙,莫要自誤。”
隨即立馬收了起來。
寶花仙子緩緩將目光移了過去,注視著它的眼睛,隨即麵露譏誚:“不好意思,你在我這兒沒麵子。”
駝背老人鬆開手,看著目眥欲裂的男人,淡然的擦了擦手掌。
她殺了夫人,換上夫人的麵容,又要占去夫人的名字,甚至還要自己也卑躬屈膝!
那是他蕭遠林立下誓言,從寶花宗明媒正娶回來的姑娘!
“龍妃……”
轟!
刹那間,一道身影破牆而入。
“……”
隻見那牆上布滿黑色鎖鏈,將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緊緊掛在上麵。
根本就不好玩!她掀桌子不玩兒了!
“殺了他!”
朝著土城的另一個方向看去。
連宗門弟子都護不住的人,哪有資格當什麼未來宗主。
聞言,寶花仙子忽然怔住,愣愣的回頭看去。
但先前水浪巨掌出現的瞬間,那道倏然燃起的金海火翼……
……
就在這時,它卻是眉頭微蹙,朝著堡外看去。
灰白雜亂的發絲下,乃是一張枯槁無神的臉龐,眉心處被一柄錐子貫穿,乾涸的血漬呈紋路狀布滿整張臉,新鮮的血漿一層層的覆蓋上去。
在軟榻旁邊,一個駝背老者正平靜的候著:“主子,龍爺它心煩,給它點時間去安撫龍妃,咱們再多住一段日子,總能回去的。”
呆呆的放下雙掌,安靜跟在沈儀旁邊。
“老仆再去教教他規矩,再這樣下去,太過反常,擔心被龍妃尋見痕跡。”
沈儀安靜注視著寶花仙子的背影,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不急不緩的跟了上去。
卻被人一把按住腦袋,猛地壓在了地上。
伴隨著女人尖銳之音,駝背老人麵露無奈,這位蕭堡主求死之意甚濃的同時,還知道如何激怒主子。
寶花仙子揪著他的頭發:“少給我罵罵咧咧的,嘴巴放乾淨點,帶我去見你們堡主!我是你們堡主夫人的朋友!”
寶花仙子歎口氣,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牌子,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她現在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那位師妹到底有什麼不方便的。
沈儀挑挑眉,無語的收回目光。
布滿血痕的臉龐顯得凶狠無比。
陰暗的堡內,一張珊瑚軟榻,珠簾泛紅。
話音間,浩瀚的氣息呈碾壓之勢席卷了整個蕭家堡,在這衝霄壓迫感的麵前,先前的一切交手鬥法,都好似隻是稚童玩鬨一般。
但最終還是沒有把希望全部交在這絲猜測上麵。
一條水蛇,怎麼可能入得了龍宮。
能得到龍爺的寵幸,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事情,對方身為西宮皇孫,水族內不知道有多少美人願意爬上它的床榻。
眉心靈光閃爍,似有什麼了不得的神物將要躍出一般。
“沈道兄,等等我!”
簡單的兩個字,卻是讓軟榻上的女人騰的站了起來。
滴答,滴答。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