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哢!
劍鋒觸及大陣的瞬間,清光連一個呼吸都沒有堅持到,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炸碎!
九龍九鳳爆發出刺耳哀鳴。
迅速化作清光點點消散於空中。
短劍繼續落下。
武廟高聳的大殿直接碎裂,露出了其中端坐的十三尊金身法相。
轟!
隨著短劍落至半空,一尊稍矮些的三丈金身竟是潰散開來,重新變作了漫天的香火願力。
武廟老祖摳著腳丫子,愣愣的盯著天空。
它的目光愈發清明,往日的癡呆緩緩褪去,隻因預感到了隕落的氣息。
這短暫的清醒,卻代表著無限的折磨。
老祖的雙眸被濃鬱的恐懼所占據,在那短劍的壓迫下,它拚儘全身之力,也僅能顫顫的探出一隻手掌。
用那剛剛摳過腳趾縫的指尖,朝著劍刃觸去,似乎想要阻攔對方一下。
鏘!
在這仿佛全都放慢了數倍的一幕下,突然有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蕩開。
那巨大的聲音,近乎讓所有人都暫時失聰。
碰撞聲的來源,則是從甲院中飛出的某物。
那是一枚紫金色的小丹爐,它在空中翻滾,攜著剛剛炸爐的黑煙,然後狠狠的撞在了短劍上。
丹爐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紋。
但被它砸中的短劍,前一息還攜著滔天氣息,緊跟著便是渾身巨顫,徑直炸成了漫天碎片。
咚咚咚。
丹爐落地,又滾了幾圈,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
靈皇沉默看著炸碎的短劍。
隨即將目光投向了丹爐旁的身影。
隻見那同樣身穿黑袍的青年,緩緩彎腰撿起了腳下的丹爐。
那丹爐顯然是南陽宗遺留下來的珍寶之一。
但畢竟隻是個煉丹的玩意兒,就算再結實,用來鬥法也實在太過勉強。
之所以能撞碎短劍,除了丹爐本身以外,更大的原因還是在那青年本身。
“你就是那個竊寶小賊?”
靈皇嗤笑一聲,伸手喚回了先前斬向靈兮的另一柄劍。
不得不說,就剛才的那一幕,他終於明白了老狗為何會放出自己。
在這南陽宗內,除老狗以外,也唯有他才能鎮殺這小賊。
他倏然將劍鋒對準沈儀,歪頭道:“那就先從你開始吃起。”
“嘶!”
李清風緩緩落下,想要帶著師兄去沈儀旁邊,側眸一看,卻見剛才被自己扔下的聶君,不知何時竟消失在了原地。
反倒是大師姐還捂著傷口,朝著沈儀掠了過去。
“人呢?”
李清風忽然心底一慌,以他對聶師兄的了解,對方哪怕隻剩一口氣,也絕對是要和這裝嫩的老妖拚到力竭而亡的。
就在眾人感知不到的上空。
聶君躺在祥雲上,勉強的撐開眼皮,聲如蚊呐卻攜著森森寒意:“放開我。”
“放開你去送死嗎?”
葉文萱垂手而立,掌間湧現暖流將聶君包裹:“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出手,不能因為你們的選擇,讓為師這多年的付出功虧一簣,這就沒道理了。”
“它乃是赤眼玄鳳,本就不是南陽宗內該有的妖魔。”
聞言,聶君用力掙紮了一下,卻完全掙脫不了暖流的束縛:“我隻是讓你放開我……還有,既然它這麼強悍,你就不擔心它吃飽喝足,毀了你的宗主大夢?”
“如果它有這個機會的話,伱都沒機會看見這方天地。”
葉文萱無悲無喜的看去:“那位自詡南陽宗最後一位弟子的張道友,可不敢讓這頭鳳鳥突破至返虛境。”
“還有,你們似乎很喜歡將你們犯下的過錯,算在為師的頭上。”
說著,女人無奈揚起唇角,重新朝下方看去:“現在,你就老老實實看完你們造的孽就行了……”
葉文萱的話音戛然而止。
隻因下方的沈儀終於動了,隻見其猛然踏起,身形暴掠而出。
五指緊緊扣著丹爐,狠厲的砸在了靈皇的額頭。
砰!
靈皇甚至都沒看清沈儀的動作,頭上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他朝下方墜去,快速扇動火羽,這才穩住了身形。
難以置信的摸了摸額頭上的血漬,靈皇暴怒朝天際看去:“你敢傷本皇?!”
他的口糧,竟然讓他見了血!
“……”
電光火石的一幕,讓下方眾人全都陷入愣神。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即便是李清風,都暫時忘記了去找他的聶君師兄。
隻見沈儀瞥了眼手上的丹爐。
隨即屈指擦去上麵的血漬,送到鼻間輕輕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