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齋內。
略微瘦削的身影裹挾著染血白布瞬間轟砸出去!
諸多世家弟子皆是起身躲避,隨即驚駭的盯著地上的圓剛,隻見對方眼睛外鼓,口鼻溢血,胸骨塌碎得不成樣子,顯然隻剩下半口氣吊著性命。
隻一掌,甚至沒有用武學,純憑肉身的力量便差點斃殺一位玉液境的淬體武夫。
再看那人模樣,好像都沒有出全力。
眾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趕忙朝趙康雲投去目光。
“……”
趙康雲剛剛站起身子,還沒來得及搖扇,一下子就成了眾望所歸的存在。
他心中卻無半分欣喜,略感口乾舌燥。
猶豫一下,才緩緩開口道:“這位兄台,我大乾朝的律法,似乎還沒有嚴苛到不準旁人發笑吧?金剛門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派,你這般行事,會不會有些過於霸道了。”
一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咯嗤……”圓剛臉上被血漿布滿,耳間嗡鳴,腦子發懵,出於本能的怨毒朝沈儀看去。
見其餘人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那青年身上,趙康雲暗自鬆了口氣。
他雖天賦極佳,又年長幾歲,卻也隻是玉液後期修為。
真對上圓剛,勝負還兩說,何況是這恐怖的青年。
隻能懊惱今日出來散步,卻是忘了帶個傳信的人,也沒有長老在左右庇護。
張屠戶怔怔看著沈儀,腥臭的豬嘴略微動了動。
心緒複雜難以言喻,以至於不敢麵對青年的直視,這是何等丟人的場景,對方卻如同往常那般站在自己身前。
“……”
所幸沈儀略微側過身子,深邃眸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停在了趙康雲身上。
他靜靜注視著對方:“你笑啊。”
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話語,在大順齋中響起。
剛才還哄笑不止的人群,此刻皆是訥訥沉寂,趙康雲努力的去扯嘴角,最終還是放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金剛門自然知道向閣下去討個公道。”
一時間,整個大堂之內再無剛才的歡聲笑語。
見狀,就連田誌文都有些難以置信。
這是在青州城,那是趙家的大少爺……他……他慫了?
可是一下子得罪青州大半勢力的年輕天才,這墨衫青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彆看現在所有人都老實呆著,那是懼他悍然出手的凶厲,眾人眼裡藏著的敵意卻絲毫未減,一旦走出這大順齋,那可就不隻是年輕人之間的事情了。
沒等田誌文想明白,身後已是傳來兩道簌簌風聲,李慕瑾翻身從二樓一躍而下,李新翰狠狠心,咬牙忍痛,扯著傷軀同樣跳下去。
兩人一左一右。
李新翰一腳踩在圓剛小腹,伸手去摸刀,忽然想起今日三人都未帶刀,無奈之下,扯起身旁的板凳抵住圓剛咽喉:“瞪什麼瞪,給我老實點。”
看見姐弟兩人,在場眾人又是一驚。
原來今天這恩怨裡,還有李家的事情?
“李新翰,我記得你爹和金剛門主持向來交好。”
趙康雲剛說完話就被打臉,隻得蹙眉提醒了一句。
“什麼狗屁李家王家,小爺今天以三紋校尉的名義押了他。”
李新翰冷冷掃向四周,厲聲道:“鎮魔司辦差,全給我蹲下!”
李慕瑾紫裙微拂,同樣冷漠盯著身邊之人。
隻要抬出鎮魔司的名義,那今天的可就不是私人恩怨了,必須一次將他們的脾氣壓下去,否則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鬨出多大麻煩。
在姐弟倆的注視下,這群有頭有臉的江湖子弟,全都愣神,隨即心不甘情不願的蹲在地上。
趙康雲攥緊扇子,沉臉坐在椅子上。
見狀,李新翰猛地將手中板凳砸過去:“裝聾作啞,讓伱給老子蹲下!”
砰!
揮手打碎那板凳,趙康雲氣的差點沒把牙咬碎,緩緩蹲在地上:“扯虎皮是吧,現在十二大將皆不在青州城,誰下的令?肆意妄為,我看你們回去怎麼交代!”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