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運氣,抓劍要緊,你若識相逃跑,不要你狗命。”
她小心操控黑劍,另一隻手摸出寶鏡,咬破手指,開始在上麵勾勒符文,準備將阿醜拿下。
無人注意。
路野也準備放大了。
他身上氣息節節攀升,準備將法力全部灌入震天錘中。
阿醜身上那點天雷餘電都能將這黑幕扯開。
更何況他這人形電池全力一擊?
剛才是躲避劍氣追殺顧不上,現在緩過氣來,看老子不把你這黑殼子拆嘍!
嗡嗡嗡。
震天錘頭上麵,藍色光芒彙聚,耀眼摧殘奪目電光亮起,刺耳的雷電摩擦聲音奪人心魄,藍色電漿在跳躍,下一刻就要噴薄而出。
墨如煙注意到這裡,不得以停止勾勒符文,鏡子遙指路野,準備使殺招。
“咦?”
她就看到那震天錘頭上電光突然暗淡下來,電漿縮水一半,搞得虎頭蛇尾模樣。
“這是萎了?”墨如煙還沒弄明白。
轟隆隆。
黑幕天搖地晃顫動起來。
隻見九條火蟒從天而降,肆意撕咬;又有風卷呼嘯,風助火勢,火借風力,九條火蟒似晉階為頭頂長角火虯。
“哪來的妖女?敢在我楚國放肆?”
“還不速速就擒?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淩雲塔下鎮壓你五百年,就放你一條生路!”
黑幕外麵,傳來兩聲聲音。
一老而滄桑,一年輕朝氣。
墨如煙聽了卻差點氣歪了鼻子,一個金丹修士便是五百年壽數。
總不能剛出娘胎就成金丹吧?
淩雲塔下鎮壓五百年,那不就直接鎮死了嗎?
“淩雲宗我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彆管老身閒事!”
墨如煙聲音從魔雲中傳出,依舊是老嫗聲音,同時辛苦調動魔氣,將九條火虯困住。
路野精神一振,他也沒想到會遇到“熟人”,嗯,應該算熟吧?
“戚長老,尚道友!”
“小弟藍和啊!”
“這魔女歹毒,要害孤山派鐵公長老一行人性命,我仗義出手,被她困住。”
“還請二位助我一臂之力!”
“藍和感激不儘!”
黑幕外。
一老一青年淩空立在空中,正是來參加藍和金丹大典的淩雲宗二金丹,老者禿頭紅袍戚鎮濤,年輕是下代掌門種子尚天梯,也是戚鎮濤的重孫女道侶。
二人和戚芳芳最早離開金沙山,然後此次出來,他們還有任務在身,等辦完事情歸來,正好走到此處。
他們就看著天邊魔雲翻滾,裡麵有雷光閃動,鬥得激烈。
交戰雙方都是金丹,戰鬥餘波橫衝數裡外,靈氣震蕩。
那魔雲一看便是魔修在主持,眨眼間化作一魔繭,將那方天地都整個屏蔽了。
戚鎮濤和尚天梯二人出身淩雲宗,視楚國為自留地,如今自家地麵上出現囂張魔修了,他們二個金丹結伴而行,斷沒有退縮的道理。
他們讓戚芳芳躲遠點,飛身便衝了過去。
戚鎮濤善火,尚天梯善風,二者配合巧妙,一道風火九蟒法術,就撕開了黑幕。
魔雲中。
墨如煙暗叫聲晦氣。
若是隻有“藍和”一人,她剛才都想著哪怕暴露真身也無所謂了。
直接動用本命靈器玄墨鏡,使自己最擅長的法術消滅對方。
死人是不會吐露秘密的。
奈何,還沒等她動手,居然遇到戚鎮濤和尚天梯。
她沒有自大到以一打三,便是打得過也不明智,今日隻是為了碾壓幾個小蟲子,出出心中邪氣。
和三金丹對戰,她便是底牌多,也不敢保證穩贏。
更何況戚鎮濤和尚天梯是淩雲宗的人,尤其尚天梯,彆看年輕實力還差些,卻幾乎內定為淩雲宗下任掌門。
若死在自己手裡麵,誰知那淩雲老鬼會作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為了幾個小蟲子招惹一元嬰大修,絕對不智。
“可惜了,那無形劍真不錯……”
“下次吧……”
墨如煙眼睛中閃過貪婪,她當機立斷,一口精血噴在玄墨鏡上,對著魔雲一晃。
立刻魔雲大盛,重重疊疊再生,如水月光被驅逐,天地再次變成深黑色。
無數魔雲翻滾,如繩索一般將九條火虯緊緊困住。
然而墨如煙自己卻轉身悄而遁去。
戚鎮濤是老牌金丹,不知道打了多少場惡戰。
“妖女要跑!”
他當機立斷,喊一聲破!
九條火虯依次轟轟轟炸響,炸碎至第三條時,周圍魔氣繩索被一掃而空,六條火虯向下追去;尚天梯送出助攻,青色風流裹著火虯,在空中好似流星劃過。
二人都沒有去追,對方看著不弱,誰知道還有沒有幫手。
自己不過路過幫個忙,沒必要那麼掏心掏肺實乾。
路野揮舞震天錘,使一路披風錘法,轉眼間便將無人主持的黑幕拆得稀碎。
阿醜趁機悄無聲息鑽回他識海中。
“見過戚長老,見過尚道友,”路野收了錘子,臉上擠出一副後怕神情,“若不是二位相助,我今日怕是要死在這裡了!”
戚鎮濤哈哈大笑,擺出一副大前輩架勢,心安理得接受感謝。
尚天梯是另外一種風格,人長得英俊,說話也如沐春風,讓人舒服心中妥帖。
“藍兄哪裡話,我們不過是敲敲邊鼓,將那魔女嚇跑了。”
“那魔女並不能真正將藍兄如何。”
三人寒暄幾句,這才從高空落下來。
尚天梯去接躲在十裡開外的戚芳芳;戚鎮濤去看看鐵公長老傷勢,皺眉將其扶起,給其喂下丹藥,並不惜耗費自家法力助其恢複。
二人之前打過交道的,戚鎮濤無法見死不救,另外他心中也有疑問要問鐵公長老,必須讓其醒來。
路野則趁機將王虎,張存義,蜀赤土和潘芙蓉四人收攏起來。
他拋出一紙盒子法器,這法器落地見風便漲,很快便成為入深幾丈的院落,裡麵錯落有致分些房間,房間裡麵還有紙做的桌椅板凳。
這是飛天毛驢之後,路野又打造的一件生活類法器。
除了通體色白,處在野外,可能嚇壞凡人,其實挺便利的。
潘芙蓉等人被他扶進大廳,戚鎮濤也將昏迷的鐵公長老帶入大廳。
紙紮椅嘁哩喀喳一陣組裝,倒是拚成幾張大躺椅。
喂丹藥,渡法力。
期間尚天梯帶著戚芳芳趕了回來,戚鎮濤罵過一聲可惡,原來是他法術火虯追擊不成,反被墨如煙一一斬殺。
戚芳芳和王張蜀三人認識,潘又是一名女修,她被分配照顧四人。
藍和則和戚鎮濤,尚天梯安坐等待,該做的都做了,等他們自行恢複即可。
很快潘芙蓉等四人便陸續蘇醒過來,隻有鐵公長老還未醒來。
四人醒轉,出來依次給三位金丹行禮。
戚鎮濤關心詢問他們為何遇襲,四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隻是說半夜宿營,天降魔手,師傅鐵公長老機警扔出築基寶器阻擋,結果器碎人昏。
好在他們此次下山,掌門又賜了一件寶器防身,四人合力撐起那鐵傘。
結果天上那魔手似有意調戲他們,隻用一根指頭將他們法術破得乾乾淨淨。
若是第一時間拍下來,幾人怕都沒了,根本輪不到“藍老祖”去救。
路野心中一動,看來戚鎮濤很關心幾人遇襲原因啊,誰也想不到,隻是一個前掌門的餘怒罷了。
“曾祖,鐵公長老醒來了……”戚芳芳此時進來彙報。
很快,王張蜀將鐵公長老推了出來——他就癱在椅子上,全身筋斷骨折不說,氣海被催破。
鐵公長老成了鐵公廢人。
金丹出其不意偷襲一築基,就是如此碾壓。
鐵公長老麵色灰敗,他知道自己身體狀況,道途斷絕,再無望大道。
不過他到底是強人,一派長老,掙紮道。
“見過三位老祖,請恕在下病體在身,無法行禮。”
戚鎮濤揮袖說無妨,他盯著鐵公長老問道。
“鐵長老,那金丹為何偷襲你們呢?”
“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們最強不過是築基,根本不可能和金丹結怨啊。”
是啊,一個人好端端怎麼會欺負路邊螞蟻?
除非他是個神經病,這不符合常理啊。
鐵公長老苦笑回複說他也不知道啊,他們這一行人,曾經攜帶重禮,都已經送上金沙山給了藍老祖了。
全身最貴重的便是那兩件築基寶器,金丹高手也看不上。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吸引一位金丹高手來襲呢?
戚鎮濤看鐵公長老困惑神色不似作假。
他眼睛轉轉,試探問道。
“鐵長老,你們此行而來,是否收了一枚天然竹節法器?”
“其色黑如墨玉,手指長短。”
鐵公長老搖頭說絕對沒有,突然他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吃驚道。
“墨玉竹節?”
“咱們楚國墨竹秘境要開啟了?”
路野是個外來戶沒什麼感覺,他卻敏銳注意到,戚鎮濤和尚天梯臉色一變,身上生出淩厲氣息,罩向眾人。
鐵公長老嚇得一哆嗦,也知道自己多言了。
片刻後,戚鎮濤身上氣息回落,笑道。
“沒想到孤山派傳承久遠,連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記著。”
“不錯,墨竹秘境似有開啟征兆。”
他背手看著院外,似隨意說。
“上次秘境開啟,舊派隕落,淩雲宗成元嬰大派。”
“這次秘境再開,說不定你孤山派有希望成為今日之淩雲宗呢。”
鐵公長老唰一下額頭汗水就流了下來。
屋內氣氛低沉,似有凜冽殺氣遊走。
旁觀的路野就無奈了,自己救個人,怎麼被扯進這等事情中了?
鐵公長老也真是的。
你既然是鐵公雞,嘴就不能嚴一點嗎?
彆什麼事情都往出禿嚕。
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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