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愚老人見路野施禮回複,心中也鬆了一口氣。
畢竟因為之前沙海生那蠢貨在中間挑撥,金沙門可謂是把這位藍和族長得罪死了。
雖然說有他資深金丹壓陣,而且又在金沙門地盤上,他料想藍族長不會當麵撕破臉。
可萬一要是遇上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二貨呢?
畢竟,對方今晚都能衝擊金丹了,保不準還能乾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此刻看到路野臉上麵帶笑容,沙愚老人心裡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墨如煙此時在一旁突然說道。
“掌門,今晚慶功宴,本來咱們是慶祝今日出擊碩果累累。”
“誰料到喜上加喜,藍道友一步踏出,直入金丹!”
“不如就借著今晚的宴會,給藍道友賀喜。”
墨如煙看一眼玉散人,玉散人心領神會補充道。
“墨散人說的有理!”
“掌門,接下來幾日按,照規矩,要為藍道友準備舉辦金丹大典,昭告四方!”
“正好也振奮人心,讓山北那些敵人看看,咱們山南是如何興旺發達!”
沙愚老人眼珠一轉,略一思索就斷然說一聲好。
按此界的傳統。
練氣隻是入門,築基才算在修仙大道上多走了幾步,隻有達到金丹才被視為真正的修仙之士。
在近古時期,人族修成金丹者會被稱一聲道人,若是修成了元嬰,則被稱為真人。
修士修成了金丹,那都是要廣撒帖,遍邀同道共來慶賀的大喜事。
雖然現在黃沙山北山南亂戰,山北那邊的宗門家族是彆想了。
但是黃沙山外,楚國地界,還有許多宗門需要通知到。
那麼多門派到來,也算是給自己門派添一添人氣,說不定就能再招收一二得力金丹。
三散人這幾年勢頭越來越盛,沙海生那蠢貨又沒有能在關鍵時候突破境界修成金丹,如今高層實力已經失衡。
另外山北四金丹中,死了三頭獅王,而山南這邊自己又多了一名金丹,這是大喜事啊。
舉辦金丹大典,正好嚇一嚇山北那幫賊人。
雖然按照今天討論,這位藍和族長有可能會率領族人離開金沙門。
但是或許有機會留下呢,總之一點,金沙門得把招賢若渴的姿態做出足。
“藍道友,你意下如何呢?”沙愚老人和三散人幾句話商量完畢,又轉頭看向路野。
路野一拱手笑道。
“當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一切聽三位道友安排!”
其實按他本意是想撂挑子直接走人的,帶上藍氏族人脫離黃沙山。
但是一聽說沙愚老人要為他辦金丹大典,他就一點都不困了。
這個典不典的其實不重要,無非就是來一幫人吃吃喝喝。
他就如個笑麵傀儡一樣,被彆人恭維幾句,再恭維彆人幾句,整個典禮就算完事兒。
但是路野看過,金丹大典中可是有一項很重要的活動。
不亞於結婚收份子錢。
那就是收禮。
天南海北隻要肯來的各位豪強,通通都會送上一筆厚禮。
可能是一部珍惜功法,可能是晃花人眼的靈石,也可能是一些天才地寶。
反正就兩個字,值錢!
有這種美事兒,為此在黃沙山多待幾天也無妨。
要不然路野會自覺得自己的金丹是結虧了。
“好!”沙愚老人不管心中怎麼想,哈哈大笑一把拉住路野手掌,對著弟子高高舉起!
“眾弟子聽命,今日是我山南大喜事!”
“今晚除了值日弟子外,皆可儘情暢飲,無需拘謹!”
“另外,本月所有長老弟子供應份額翻倍,我們金沙門上下同慶!”
下麵諸弟子聽了之後,頓時歡呼起來!
藍和族長成就金丹,那是人家藍家的榮耀,可是自己能多得一份靈石,落在自己腰包的才是真。
立刻就有些弟子在下麵竊竊私語。
“掌門真是大方,藍族長渡劫成金丹,咱們也真是沾了喜氣。”
“要是咱們金沙門每天都有人渡劫成就金丹就好了!”
“想什麼美事兒呢?沒看離金丹最近的沙海生沙副門主蹉跎多少年了,也沒看他成就金丹!”
“嘶,說起沙副門主來了,你們聽說那小道消息沒?”
“今日在大殿中沙副門主和藍老祖,可是鬨得很不愉快!”
“藍族長以築基斬金丹,立下大功,要帶族人脫離黃沙山!”
“沙副門主要他以大局為重,上交靈兵,上交煉屍,還限製其兌換資源。”
“現在藍族長成了藍金丹,沙副門主這會兒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種事情誰能想到呢?也不知道藍老祖會怎麼報複沙副門主?”
“金丹大典之後,藍老祖還會留在我們金沙門嗎?”
“兄弟,咱們連練氣後期都不是,就彆操金丹的心了!”
“等會兒咱們一起排隊,遙遙向掌門三散人及藍老祖敬一杯酒,就算沒什麼大錯。”
且不管下麵那些門派及家族子弟們怎麼想。
酒宴重新開始。
高台上麵此刻已經擺了五把椅子。
沙愚老人作為一派之長,坐在正中間,他的左手是墨如煙,右手兩把椅子上坐著玉散人和竹散人。
墨如煙旁邊一把椅子則是空著留給了路野。
這樣安排,一方麵考慮到路野曾經跟隨墨如煙征戰五年,兩個人好歹有一份香火情,算是熟人。
另一方麵陸野畢竟是剛成就金丹,最邊椅子也比較適合他的位置。
此時椅子空著,那是因為陸野剛度過雷劫,身上法袍毀傷大半。所以需要更衣。
片刻後,已經洗漱完畢,重新更換了一身白色法袍的路野,頂著藍和族長的臉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笑眯眯往自己位置上一坐。
要麼說當領導的都喜歡坐在高台上呢。
此刻往下一看,黑壓壓一片人頭齊齊跪拜,恭敬喊一聲藍老祖,然後將端著的酒杯一飲而儘。
配合著四周仙音渺渺。天上有曼妙女修獻舞,又有通了靈性的飛禽走獸在四周聞歌而行。
人間帝王享受,怎麼能比得上這其中萬一?
路野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開懷暢飲。
反正他袖口裡藏著阿醜,莫說這些人組團敬他一人。
就是一個個和他拚酒,他都巍然不懼。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人群中有一人佝僂著身子,躡手躡腳上了高台。
此人衝著路野一躬到地。手中酒杯,高高舉起,幾乎就頂在腦袋上,連聲稱罪。
他聲音低如蚊呐,扭捏不堪,臉紅的是猴屁股一般。
“藍老祖,是弟子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冒犯了!”
“請藍老祖大人大量,寬宏則個!”
路野眯著眼睛冷眼看,原來正是金沙門副門主沙海生。
他冷哼一聲並不回答,而是將此人晾在一邊。
沙海生身子釘在高台上,彎腰鞠躬像一顆被鐵錘無情砸彎的釘子。
此時高台下許多弟子注意到這裡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金沙門人感到有些丟臉,而家族和小派的子弟們則沒這麼多顧忌。
“快看,沙海生吃癟了!”
“活該,誰讓他欺負藍老祖,何該有此劫!”
“可他畢竟是金沙門的副門主,藍老祖這樣做是不是太不給掌門麵子?”
“你放心,副門主是掌門的愛徒,掌門會出麵的!”
眾人議論紛紛,傳至高台上,沙海生臉紅的就像被蒸熟了一般,大滴大滴汗水滴在了台子上麵。
此刻他恨不得在地上刨個縫,自己鑽了進去,施展土遁術逃離。
可他不敢,因為這是沙愚老人親自安排他搞一出負荊請罪。
沙愚老人咳嗽一聲,在旁邊笑道。
“藍老弟,我這弟子愚鈍不堪,有眼無珠,今日冒犯了你!”
“看在其誠心悔過的份上,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吧!”
路野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沙道友,”他從稱呼上就刻意疏遠一些,“我倒是願意給機會。”
“可有許多事情還沒定下來!”
路野改為神識傳音,同時溝通沙愚老人及三散人。
“諸位道友!”
“今日之事今日了!”
“大殿之上,此子提議為了大局。”
“我藍某人要帶族人離開黃沙山。”
“就要求我上交靈兵,上交煉屍,限製兌換。”
“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沙愚老人和三散人互相對視,發現三散人麵無表情,都是一副事不關己,要看好戲的樣子。
他心中暗罵一聲白眼狼,隻能強壓火氣以神識溝通。
“藍老弟,消消氣,消消氣!”
“今日大殿中海生的話,確實考慮不周!”
“之前所提種種,請你切勿掛懷,什麼上交呀?限製兌換,通通不是問題。”
“不過老弟你確定要離開黃沙山嗎?”
沙愚老人還想將路野留下來製衡三散人呢。
路野正色回複道。
“沙道友,我畢竟是一族之長!”
“將心比心,既然立下了以築基斬金丹的大功,按照規定,我族人便可自行離開。”
“如今我藍氏族人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他們的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強留下來又有何意義?”
沙愚老人心中暗罵一聲滑頭。
那些藍氏族人最高修為都沒到築基,全都留下,對金沙門這龐然大物來說沒什麼意義。
他想要的是藍和這新晉金丹。
“藍道友,你若留下,我願讓你做副門主!”
“沙海生這蠢貨辦事不利,作為懲罰就將其免職吧!”
這兩句話,沙愚老人是單獨神識傳音,有意屏蔽了三散人。
而與此同時,墨如煙也隱蔽傳音入密。
“藍道友,伱可有興趣做第四散人?”
“若藍道友答應,我有一篇直通元嬰的功法贈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