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到底是舍不得賑災粥,他堅持過河隻能往山腳去,不能再走遠了,一旦城裡放粥,跑回來說不定還能喝口熱乎的。
路野見王虎堅持,便不再勸說。
跑到山腳下也是好的,起碼離這城池遠點。
於是二人過了河,向昨日來時的山腳下走去。
等到了山腳下,此時,有風從山另一麵刮過來,隱隱約約夾雜著無數人的哭喊聲,還有馬嘶人吼,金屬碰撞的聲音。
路野和王虎站定,兩個人一臉驚疑仔細側耳傾聽。
然而,狂風隻刮了一股就消失不見,連那些聲音也沒了。
王虎勉強笑道。
“大哥,我可能餓得耳朵不好使了,好像聽到些動靜。”
路野:“我也聽到了,或許是官兵和闖破天對上了?”
受此影響,王虎情緒也低落下來,他沒注意,路野將他引著,在山腳下土道旁,找了一人腰粗的死樹後麵藏身。
下午枯等中,王虎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馬蹄轟隆隆震地聲音響起。
王虎猛得睜眼醒過來,才發現天邊太陽都快墜山了,將大地染得血一樣鮮紅。
路野正全神貫注藏在樹後麵盯著土道,王虎一起身,路野立刻扭頭,臉上嚴肅得嚇人,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表情嚴肅衝他招手讓他向外偷看。
王虎沒來由的覺得害怕,他學著路野的樣子探出頭去,立刻倒吸一口冷氣。
隻見土道上。
早上出征的官兵們得勝而回,
將軍昂首凸肚騎大馬,馬脖子下麵掛著好幾個頭顱,鮮血將馬長長的鬢毛都染紅了。
後麵親兵護衛們們也個個仿同,一個個趾高氣揚,得意非凡。
長長步兵隊列裡,舉著長槍,上麵紮串一樣穿著幾個死人頭,鮮血將槍杆都浸透了。
隊伍拖著老長,走了許久才從路野和王虎藏身的枯樹旁邊過完。
隻是……
王虎在樹後驚疑壓著嗓子道。
“大哥,快看,官兵打勝仗了……不過,怎麼跟著他們那些流民青壯呢?怎麼一個也不見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恐問道。
“難道,都死在戰場上,全沒了?”
路野冷哼一聲,指著遠去兵丁們高舉的長槍,槍杆上人頭一個挨一個如紅色糖葫蘆串。
“虎子,看好了,都在呢。”
“那一顆顆腦袋,不都在長槍上穿著嗎?”
王虎一驚,突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出了一身汗。
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那邊官兵隊伍們過了淺淺河彎。
流民們圍了上來,沒有等到自己兒子丈夫和兄弟,立刻哭聲震天。
突然城頭一聲號炮響起。
城門大開。
大隊兵丁夾雜著衙役,豪奴們,舉著刀槍大聲呐喊著衝過長橋,撞入等著施粥的流民人群中,綻放出大片血花。
而剛過了河的官兵們,將領一聲令下,騎兵們縱馬衝向流民,肆意踐踏,在密集的人群中犁出道道血痕。
王虎看的嘴唇都哆嗦了,兩隻眼睛中突然含滿淚水。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我們不過想當個奴仆,吃口飽飯罷了。”
“師傅說的,官府會賑災安民的啊……”
路野看到有不少流民逃過了河,許多騎兵帶著弓兵跟著跨河追了過來,合力絞殺。
哭喊聲逐漸逼近他們藏身的方向。
路野眼看王虎還魂不守舍。
啪!
他直接甩了王虎一個耳光,一手抓住王虎衣襟咆哮,一手將木棍塞到對方懷裡。
“虎子,醒醒吧!”
“不要聽你師傅說了,他都丟下你跑了!”
“以後聽大哥說!”路野臉上五官扭曲,聲音悲愴,“這幫狗日的東西,不給咱們活路,是要咱們兄弟死啊!”
他長棍橫掃,末端綁著的冷冽崩口的匕首直指前方。
“虎子,要想在亂世活,聽大哥的,先乾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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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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