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無形的脆響響起,毛小方伸手扶額,不動聲色的咽下喉嚨裡的鮮血,待得抬頭,看著趙政看他,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趙政道。
“淨心神咒。”
“……”
不是,
真抄啊。
趙政瞪大眼睛,看到毛小方臉都氣白了,嗯?還帶氣白的?立馬從背後摸出紙筆,
瞧得毛小方眼皮跳跳的瞥了趙政背後一眼,隻聽趙政頭也不抬道:“師叔,老實說,與其罰我,不如多罰罰阿初師兄,算了,我多嘴了,您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
你都說了這麼多了,我能當你什麼也沒說嘛?不過阿初……毛小方眉頭微皺,心中不由想道:“難道我真的太寵溺他了?”
“確實。”
趙政抬頭看著毛小方的臉色,補刀道,若是阿初他師父九叔的徒弟,他估計,
阿初早就成了阿礻刀了。
估計每天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阿初的說話難聽和文才的說話難聽不同,前者是心性問題,後者是腦袋問題。
文才:x·“—”…
九叔是寵溺徒弟不假,可是打徒弟也挺狠的,哪像毛小方,隻有氣極了才動手。
“???”
不是,
我說話了?
毛小方茫然的看著趙政,趙政點點頭:“對,你剛才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哦哦……嗯?”
“我猜的。”
“……”
“不會讀心術。”
“……”
毛小方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看著把抄好的淨心神咒遞給他的趙政,不是,
你這……是不是抄的太快了。
“唯手熟爾!”
趙政收起紙筆,他在義莊和九叔驅鬼治邪的時候,基本隔三差五就抄淨心神咒,
嗯,沒辦法,眾生太苦了,誰不知道他趙老爺心善,最見不得彆人受苦了,
所以,
抄的也多。
“……”
……
夜,
伏羲堂。
“彆動,這可是開水,不信?不信你喝兩口。”
趙政把碗放在阿海和阿初的頭頂上,再給二人胳膊掛著的水桶裡麵加點水。
“不是,還加,不是剛加過嘛?”
阿海瞪大眼睛看著趙政,趙政指了指天:“天熱,蒸發的快,我也不想的。”
“……”x2
不是,
你說不想的時候,
彆笑的那麼開心好不好!
阿海二人心中吐槽,趙政挨個加好,看著二人打擺子的腿,他滿意的點點頭,
瞧得路過了五六次的毛小方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隻是看了看紮馬步的阿海二人一眼,便再再再再……次的進了客廳。
“加油,還有三個小時。”
趙政摸了下脈搏,來到一旁石桌坐下,繼續看書,阿海二人苦兮兮的紮著馬步,
他們不是沒試過求饒,可是他們師父根本不聽,反而還讓趙政看著他們,
二人對視一眼,隻覺得倒黴,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初突然怒吼一聲,喊著憑什麼的戛然而止的突然停下。
“有意見你就提,我聽著。”
趙政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看書,阿海嘴角抽搐的看著身上被貼了定身符的阿初,
再看看趙政,
你確定……我們可以提意見?
阿海看著阿初眼裡的求救,給了個無能為力的眼神,他也沒辦法,不過還好,
紮馬步而已,
他習慣了。
和阿初不同,他天賦更差,阿初修煉一個時辰,他往往修煉兩個時辰才行。
三小時後,
將近淩晨,
趙政收起書起身,喊了聲結束,伸手一召,收起阿初身上的符紙,瞥了一眼客廳躲閃的人影,心中一歎,快速走向後院客房,
洗漱,
修煉,
一夜無話,
次日,九月初七,
早上。
“聽說了嘛,就是這位趙公子捐錢在我們鎮上蓋什麼生孩子的醫院,還請了醫生。”
“什麼趙公子,你連政少爺都不知道,他是毛師傅的師侄,他的師父可是任家鎮大名鼎鼎的九叔。”
“九叔?哦哦哦,久仰久仰,不過你說的生孩子的醫院是什麼醫院?怎麼政少爺出錢在我們鎮上蓋醫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牛大嬸你認識吧,事情是這樣的,昨天……巴拉巴拉……總之,若非毛師傅和政少爺趕過去的及時,牛大嬸怕是被張媽給害死了……”
合興樓一樓大廳的客人們議論紛紛,特彆是在聽到趙政的父親是縣長之後,
議論聲更大了。
聽得二樓雅座的毛小方三人愣愣的看著趙政,趙政疑惑的拿起湯勺盛著湯道。
“吃啊,這個湯不錯。”
“你……昨天就是忙這件事去了?”
毛小方神色複雜的看著趙政,趙政開始介紹下準備蓋的婦聯醫院,隨後道。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問題隻有從根治才能根治,就像一個半小時是三個半小時一樣。”
“???”x3
“打個比方而已。”
“阿政,蓋間醫院得花多少錢?”
阿海好奇道,臉上裝作不在意的阿初也豎起耳朵,趙政搖搖頭:“不清楚……”
“嗯,我當時給了宋局長一箱小黃魚讓他不夠再和我說,不過,我想錢應該夠了。”
蓋醫院不費錢,請醫生費錢,還有就是藥品,不過他覺得宋局長不會隻讓他出錢,
因為這是好事,宋局長不可能隻讓他全出,若是他全出了,甘田鎮的那些鄉紳,連帶省城的那些人的麵子就沒了,
再加上就憑他父親是縣長和他手裡的這張空白委任狀,那些人就不敢讓他自己出錢。
十有八九嘛,宋局長會聯合甘田鎮的鄉紳一起出錢,不過這個他不在意,
他隻在意結果。
“一箱……小黃魚?”
“不夠再說?”
阿海和阿初愣愣的道,毛小方開始明白什麼叫做九叔說的趙政有一點錢了,
嗯,
真是億點錢。
“錢是花的,不是存的,雖說在這個鎮子上想掙錢有點難,不過我覺得應該要不了幾年就會回本。”趙政想了下道。
這還是建立在醫院收費低的情況下,若是他提高醫院的收費,回錢隻會更快,
可是那樣就脫離了初衷了。
“……”x3
毛小方三人不想說話,不是他們不會接,而是他們做不到像趙政這樣花錢。
想著,毛小方歎息一聲,麵色複雜的看著趙政:“你有心了,有著你說的醫院,我相信一定不會發生牛媽的事情。”
“希望如此。”
趙政點點頭,無視阿初,他對著陷入思考的阿海道:“師兄,你也彆想那麼多,我們不一樣的,我家裡……比較有錢。”
“……”x3
阿海二人先下去了,他們想去街上散散步,他們沒彆的意思,就是感覺飯不香了也不餓了。
毛小方也想走,不過再想到趙政昨天說的破財和那道雷後,眼露思索的道。
“醫院是不是和昨天那道雷……”
“念叨必有感知。”
趙政說了一句,毛小方聽得眼露思索,隨即瞪大眼睛的看著趙政:“你昨天說的是真的?”
“嗯?”
“就是……佛祖。”
“不止呢,我看到天尊了。”
“……”
哦,
懂了,
這小子在哄我!
毛小方翻了個白眼,隨後,欲言又止了一下,還是說了下擔憂,趙政聽後搖頭道。
“放心,有著我的縣長父親和縣長叔叔在,他們不敢搞小動作,哪怕我回任家鎮了,甘田鎮不是還有師叔你在嘛,到時候師叔你就多幫我去看下醫院,放心,師叔,到時候,我給你開工資。”
“你啊……”
毛小方搖頭失笑,暗道自己真是多慮了,隻是想著,他看看趙政的年紀所做的事,
再想想他徒弟,
很好,晚上繼續讓他們紮馬步。
“嗯?”
“怎麼了?”
“師叔,我跟你說,你可不能用掃把打人啊,這可是竹棍,老疼了。”趙政指著樓下,
毛小方順勢望去,入眼,不是彆的,正是偷了雷秀腰間裝著小白竹簍的阿初,看得他生氣的猛得一拍桌子怒道。
“阿初!”
“師叔,你可千萬得給阿初師兄留點麵子啊,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他得哭爹喊娘啊,哎哎,師叔你彆衝動啊,你可千萬彆把門關了,不讓他跑啊……”
趙政大聲勸阻,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樓下大廳被毛小方打得發出慘叫的阿初,不由搖頭對著一旁的四喜招招手。
“四喜,來盤瓜子。”
“啊?啊!好。”
瓜子上來,趙政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喊著不敢了的阿初,以及暴怒的毛小方,
以及,
阿初投來的惡意視線!
“師叔,你可千萬把阿初拽出去打啊,這樣太丟人了,他會因為不敢上街而隻能待在伏羲堂好好修煉的,哎,我說的是彆拽出去……”
趙政大聲喊了幾句,不再喊了,沒辦法,隻能說不愧是和他師父長得那麼像,
哪怕教訓徒弟,也不會讓徒弟落太多的麵子,他都這樣供火了,毛小方還是不把阿初拎到大街上打。
樓下的阿海一臉我求求你的看著趙政,他沒彆的意思,他就是想讓趙政閉嘴,再不閉嘴阿初就該被他師父活活打死了。
趙政給了阿海一個安心眼神,青海肚子都破了,他都能救回來,更何況隻是皮肉傷的阿初了,不過阿海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師叔,彆打了,饒他一命吧……”
許是瓜子吃多了,有點岔氣,趙政的聲音有點不是太大,聽得一旁的四喜隻覺趙政和阿初有仇,
不過轉念一想,肯定是阿初惹到了趙政,實屬活該,原因倒也簡單,她覺得就趙政長得這麼好看,肯定不會無故去害人……
…………
伏羲堂,
臥室。
“啊……靠,你能不能輕點,很疼的你知不知道,還有你怎麼不幫我求著點師父啊……”
阿初趴在床上,屁股和大腿被打得皮開肉綻,看著很恐怖,但實際上隻是皮肉傷,彆說傷筋動骨,最多就是疼幾天。
“……”
我敢嘛?
想著趙政的供火,阿海無奈的翻了白眼,繼續給阿初上藥,疼得阿初齜牙咧嘴發出慘叫的咬牙道:“姓趙得你給我等著。”
“師弟,這件事其實和阿政……好了好了,我不說了。”阿海一臉無奈的看著阿初。
阿初哼了一聲道:“我又不傻,他真以為我沒聽出來他一直供火,讓師父打我。”
“還不是你無緣無故,一聲不吭的拿走了那位姑娘的蛇。”
“你怎麼不說她無緣無故,一聲不吭的打了我們一頓。”
阿初嘴硬反駁道,聽得阿海一臉無語,雷秀是無緣無故嘛,還不是你搭訕失敗,想留下人家和你聊天,人家才動手的嘛,
不過這些,阿海隻是想一想,也沒有說,阿初仍舊在哪自顧自的道,說了半天,他疑惑道:“對了,師父呢,還有那個姓趙的呢?怎麼就你過來給我上藥啊?”
“師父和阿政帶著蛇去找那位姑娘去了,不過阿政說,我們可能會多一個師姐。”
“啊?師姐?”
……
鎮外,
山間路上。
“你確定你沒算錯?”
毛小方緊張的道,趙政點頭:“不會錯的,那位姑娘肯定和師叔你有關係。”
既然他都來了,那他還按個屁得原著走,直接挑明雷秀的身份,當然了,
他並沒有直說,而是以算道的卦象為例,告訴毛小方,雷秀和伏羲堂有關係。
毛小方掐算一下肯定道。
“一定是大師兄的。”
“哦……”
“咳咳,師叔我一心向道……”
毛小方握拳咳嗽,臉色一正,意思簡單,就是他生平從未近過女色,怎麼會有女兒。
“我說是雷師伯的女兒了?”
趙政反問,雷罡的事剛才毛小方也說了下,他也問了,雷罡正式入門的時間比九叔早。
所以,他又多了一個師伯,其實仔細想想還挺怪的,無論是石堅,還是雷罡都是大師伯,且都對‘九叔’動手,且都完球了。
“……”
“咳咳,師叔,依我看不如先把這條蛇先宰了,省得它再去害人。”看著毛小方變黑的臉色,趙政咳嗽一聲,岔開話題,
晃了下手裡貼著符的竹簍裡的叫做小白,但卻是條灰色的蛇,毛小方猶豫道。
“這……”
“這蛇肚子裡可有人的骨頭呢。”
“也許是……壞人……”
“……”
不是,
您信嘛?
趙政看著說話虛得自己都不信的毛小方,毛小方咳嗽一聲道:“咳咳,等調查一下,看看結果,再決定殺不殺它吧。”
他和雷罡多年未見,眼下剛見到雷罡的女兒,他就把人家養得蛇殺了這有點太那什麼了。
趙政說了聲行後,好奇道:“師叔你之前說雷師叔被雷師公逐出天道派趕出伏羲堂的事情,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
毛小方皺眉,還是說了雷罡有點心術不正的事,看到趙政點頭,他補了一句道。
“知道也彆亂說,其實這也是我師父和我說的,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當年的事情他很懵的,他當年有事外出,外出結束,剛回到伏羲堂就發現雷罡被他師父給逐出天道派了,然後,沒兩年的時間,隨著他師父仙去之後,
他就成天道派的掌門了。
“明白。”
趙政點頭,耳朵一動,看向東方的山坡說了聲找到了,沒一會,來到了東邊山坡下的他們就看到了滿山林喊著小白的雷秀。
“小白。”
雷秀也看到了毛小方二人,更看到了趙政手裡的竹簍,一臉驚喜的跑去。
“這位姑娘,不知道雷罡是你什麼人?”毛小方有點緊張的看著跑過來的雷秀道。
雷秀仿佛沒聽到一樣,伸手就去奪趙政手裡的竹簍,趙政鬆開,還給對方。
“姑娘,我師叔問你話呢。”
“雷罡是我爹。”
雷秀看了趙政一眼開口道,隨後撕掉竹簍的符紙,拿出小灰蛇麵露笑容的喊著小白。
“果然!”
毛小方麵露欣喜,連忙道:“大師兄在哪兒?就是你爹在哪兒?他還好嗎?”
雷罡自打當年被他師父,也就是雷罡被雷罡他爹逐出天道派後,就一直處於失蹤狀態,
要不是卦象一直顯示著雷罡還活著,他恐怕都以為雷罡已經死了,而如今突然看到雷罡的女兒,他怎麼可能不激動。
“不知道。”
雷秀搖頭,繼續逗弄小白,毛小方臉色一愣,還是繼續追問道:“你爹不在附近嘛?”
“我說了不知道。”
雷秀煩躁的道,說完轉身就走,毛小方下意識的伸手去攔,隻是他才剛伸手,
就走一道從不遠處飛來紫光比毛小方更快的飛來,直接對毛小方胸口的檀中大穴襲去。
嗖——
啪!
趙政伸手一檔一捏,紫光破碎,看得不遠處穿著馬褂,左頌星見到都會立馬開啟特異功能的家夥耳朵微動笑著道道:“不錯,好橫練,毛小方,這是你新收的徒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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