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有些脾氣比較暴躁的,已經找來羊屎蛋子等東西,對著這些人就招呼了上去。
招呼這些人,肯定還羊屎蛋子,土坷垃等東西最為實用。
至於說爛菜葉子臭雞蛋這些東西,那根本不現實。
這些好東西,他們拿去喂雞,或者是喂其餘的一些牲畜多好?
臭雞蛋自己煮了,放些鹽,將其給弄碎,攪拌之後,用來蘸餅子吃也一樣是美味。
可舍不得糟蹋在這些人的身上!
所以說,還是羊屎蛋子這些東西最實用。
這些被抓的人官員們是又氣又急。
偏偏又沒有辦法發作。
因為哪個敢發作,哪個人就被砸的越狠!
這是他們在此之前,從未遭遇的巨大羞辱!
許多人都被此時的情況,給整懵了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此番入京,竟然會遭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他們這些人,在地方上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排麵人物?
在昨天之前,那更是日子過得特彆的滋潤。
隻想著繼續他們的榮華富貴。
想著如何聽從韓國公的號令,來和皇帝為難,並取得勝利!
哪能想到,一夜之間,一切都變了?
他們居然遭受了這種,從未想到的侮辱!
許多人都特彆的憤怒,也有很多人心生恐懼。
這個時候,諸多人都已經是慌了,並把希望寄托在了李善長身上。
期待著韓國公李善長,能夠救他們出苦海。
而他們中的很多人,也相信韓國公有這個能力。
當然,慌的隻是一部分人。
還有很大一部分人,那是一點也不慌。
他們一個個都打著法不責眾的主意。
覺得他們這麼多的人,朱元璋就算是把他們抓起來,那同樣也是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不會真敢拿他們這麼多人怎麼樣。
最多隻是抓幾個倒黴蛋,殺雞儆猴罷了。
他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怕自己會變成那個被嚇猴的雞。
至於說他們這些人,全部都要完蛋……
哪怕是這裡麵最為膽小的人,都從來沒有升起過這樣的念頭。
根本就不可能好吧?
朱元璋再凶殘,也不敢真的把他們這麼多人,全部都給解決掉!
也有很多人心裡麵在大罵朱元璋不當人。
他這樣的舉動,這就是在故意的要讓這些賤民,羞辱他們!
明明他們是昨天晚上就被抓到的了,各種事情都給弄好了,連夜就能把他們,全部給弄到親軍都尉府去。
可結果偏偏就硬生生的,把他們給留在這裡。
等到白天再進行運輸。
還有人不斷的在那裡宣傳,自己等人都犯了什麼樣的事兒。
用來激怒那些賤民。
讓那些賤民對自己等人動手。
可以說,朱元璋這狗東西,那是純純的該死!
就沒見過比這狗東西,更為惡心的人!
要飯花子就是要飯花子,當了皇帝他也高貴不起來!
……
雙水村前往應天府城的路上,梅殷騎在踏雪烏騅之上。
神采飛揚。
在其身側,寧國公主則乘坐在馬車裡,身後還有著好幾輛車。
車上裝著的,都是各色物品。
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梅殷和寧國公主他們昨天所做的那些月餅。
在其周圍,則有著一個百戶的太子親軍進行護衛。
今天是八月十五,梅殷這邊,那肯定是要陪著自己家小媳婦兒,到老丈人家、還有那些舅哥們家走上一趟,送一些禮品的。
當然,這個時候送禮,也正好可以來到應天府城,順便看一下熱鬨。
依照他對老朱的了解,依照他那動手的速度,還有對李善長等人的遭遇,拿到關鍵證據後,這會兒絕對已經開始拿人了。
這會兒過去,時間剛剛好。
在這萬家團圓的日子裡,看看這些人被拿,也是一個很不錯的事兒。
……
李善長在應天府城的宅子裡,氣氛顯得特彆的沉重。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前前後後有十幾波的人,過來見了李善長。
這個時候,雖然還有人接著前來。
但都已被李善長的人,把他們給阻攔了下來。
不讓他們再見李善長,要給李善長一些時間靜一靜。
房間裡,這個時候的李善長,看起來雙目布滿了血絲。
整個人與之前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從容淡定。
他枯坐在房間之內,不許任何人打擾。
如此等待了很久,快要正午之時,終於是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
深吸一口氣後,開口吩咐讓人準備一份比較高檔的禮品。
他等一下要出趟門。
又讓人進來幫著他梳洗打扮一番。
吃了一個雞蛋之後,李善長就出了門。
“去誠意伯府。”
李善長對趕車的人出聲說道。
在得知了要去哪裡後,這趕車的人愣了一下。
顯然是沒有想到,李善長居然會說出這話來。
作為家裡麵的老人手,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家老爺和劉伯溫之間的諸多恩怨。
他們可是老對頭了。
這怎麼現在……
但心裡麵雖然有些吃驚,卻也不敢說一句話。
隻應了一聲,就忙趕著車,朝誠意伯府而去……
這個時候,應天府城裡已經沒有那麼熱鬨了。
因為那些被抓的官員,此時也都已經是被轉移到了親軍都尉府,不在街麵上遊行示眾了。
如此前行了一陣兒後,馬車卻停了下來。
李善長此時隻一心想要快想到劉伯溫那裡,見劉伯溫。
這個時候馬車停下,且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走的意思。
多少有些不滿。
掀起車簾問道:“怎麼回事?”
“回稟老爺,是……是寧國公主還有寧國駙馬他們的車駕,從這裡經過。”
李善堂聞言,朝前望去,正看到那通體烏黑,四蹄雪白的神駿戰馬之上坐著的梅殷。
以及那跟在梅殷身側的馬車,還在梅殷前後的百十名太子親軍從前方經過。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李善長拳頭都忍不住握緊了。
他又一次想起了,自己之前被這狗東西侮辱的事兒。
不過此時,卻也沒有多發作,畢竟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忙碌,梅殷這邊已經是顧不上了。
在他看來,梅殷終究是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小角色罷了。
也是在此時,騎在馬上的梅殷感應到了什麼。
轉頭朝著這邊往來,看到了坐在馬車裡,掀開簾子朝自己這裡望來的李善長。
梅殷的視力很好,一眼便認出來了李善長。
稍微愣了一下後,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來,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
自己此番進京,便有一部分的心思,是想要過來看一下樂子,看看這些狗東西們,會被弄成什麼樣。
結果如今,剛一到來就遇到了李善長。
這還當真是巧合他娘給巧合開門,巧合到家了!
梅殷想了一下,就坐在烏騅馬上,對著李善長遙遙的拱了拱手。
麵上帶著笑意。
梅殷不做這動作還好,一做這動作,李善長的一張臉,一下子就冷到了極致。
哼了一聲,就啪的一聲將簾子用力的放了下來。
“什麼狗東西!不過是一個吃軟飯的罷了,也敢這樣耀武揚威?
真不知死字怎麼寫的!”
梅殷見到了李善長,那黑如鍋底的臉,還有憤憤的放下馬車簾子的行為。
不由露出笑容來。
還彆說,這種感覺還真挺爽的。
他倒也沒有故意停下來,擋著李善長的路,不讓李善長過去。。
這樣做有些太低級。
再說,真正對李善長形成致命打擊的,可並不是這些小手段。
所以便也將目光從李善長的馬車上收回,繼續向前而去。
片刻後,前方的路就變得寬闊起來。
李善長那駕車的人,趕緊驅趕著馬車,一路朝著李劉伯溫的誠意伯府而去……
……
“我家老爺生病了,不舒服,不見客,您請回吧。”
誠意伯府這邊,守門的人望著李善長等人出聲說道。
跟著李善長過來的人,聞言顯得有些急眼。
準備說些什麼話,卻被李善長伸手攔住。
他親自開口道:“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李善長來了。”
守門的人,原本是不想稟告的。
但在聽了李善長自曝身份,說了他是李善長之後,想了想便讓他們稍等。
自己前去稟告。
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
李善長站在誠意伯門口,整個人都覺得特彆的侮辱。
當然,他隻能把這份侮辱給忍下去。
並且還麵帶笑容,儘量顯示自己的風度。
他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經過一夜的思考之後,卻沒有想出什麼比較好的、行之有效的解決辦法。
目前除了前來見一見劉伯溫,已經沒有彆的什麼太好的選擇了。
所以就隻好忍辱負重的過來了。
和來到劉伯溫這裡,受到的侮辱相比。
顯然是大事兒更為重要。
等了一會兒,那門子出來告知,請李善長前去相見。
李善長對門子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
而李善長身後跟著的人,則把他們所攜帶的禮品,一一送上……
……
“青田先生,彆來無恙啊!
我看青田先生麵色紅潤,可沒有半分生病的樣子。”
李善成見到劉伯溫之後,望著劉伯溫開了口。
劉伯溫聞言笑道:“哪有,我就是病了。
不過現在狀態倒是好了一些。”
說著,就坐直身體,指著自身邊的座位,讓李善長坐。
李善長倒也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去。
“青田先生,現在城裡出現了這麼大的風雨,青田先生卻無動於衷。
在家悠然看書,這份定力,是越來越強了。”
劉伯溫聞言擺了擺手道:“哪有什麼定力?不過是一個無用之人,在這裡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罷了。
李善長搖了搖頭道:“青田兄可不是無用之人。
你若是無用,那這天底下的人,一個個都隻配去死了……”
聽了李善長的話,劉伯溫擺了擺手道:
“彆這麼捧我,這個帽子我可戴不起。
人生在世上,都是個人,誰又比誰能高貴到哪裡去?
又能比誰聰明到哪裡?”
李善長對此卻並不認同。
在他看來,人曆來便有高低貴賤之分。
像他們這些位高權重身份,高貴的人,一個人便能超過許許多多泥腿子。
遠不是那些卑賤之人能夠比的。
不過此時,卻也不想和劉伯溫。在這些事情上多做了爭論。
開口道:“青田兄,到了現在有些話便也不妨直說好了,不和你兜彎子了。
這次的事,差不多就行了,收手吧。
青田兄莫非真的是要看著,事情越鬨越大嗎?”
劉伯溫聞言,顯得有些詫異的看了李善長一眼。
搖了搖頭道:“韓國公,你是忘了了什麼事兒吧?
這次的事情上,我可什麼都沒做,隻是一個安靜的在家裡麵看書養病之人。
這次的風雨,不都是韓國公你自己挑起來可嗎?
怎麼到了現在,卻讓我收手?”
被劉伯溫這麼說,李善長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不過還是將心裡麵的一些憤怒,和羞惱給壓了下去。
“青田兄,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兩個多年老對手了,誰還不知道誰?
這次的事兒,如果沒有青田兄你在後麵支招,上位那邊想要如此乾脆利落的來上這麼一擊,可沒這麼容易。”
李善長是認準了這事兒,有劉伯溫在裡麵參與。
也隻有劉伯溫,才有這麼高明的手段。
卻根本沒有想到,在這件事情裡進行深度參與的人不是劉伯溫,而是不久之前他在路上遇到,並為之不齒,不屑一顧,覺得是一個吃軟飯的梅殷。
劉伯溫又一次搖了搖頭道:“沒有的事兒,你是真誤會了。
這事兒,我真的什麼都沒參與。
李善長卻根本不信,也不理會劉伯溫此時的解釋。
他開口道:“事情到此,便已可以停止了。
再鬨騰下去,真的是太大了。
咱們兩個雖然有諸多分歧,但是彆管怎麼說,也算是老對手了,有些事情上,咱們是有一致的訴求。
我為什麼要如此做?
除了一些彆的想法之外,更大的原因,則是因為當今的陛下,太過於一意孤行,過於乾坤獨斷。
他如此做,是逆天而行。
對我等這些官員特彆不利。
天下不是這麼治理的!
被上位如此鬨下去之後,必然國將不國!
上位現在的行徑,和那些獨夫又有什麼區彆?
所以我才想著,動用力量和他鬥上一鬥,博上一搏!
讓他知道,這天下不是如此治理的!
讓他知道,這天下真正說話算話的人,不能隻是他一個。
最為理想的狀態,那自然是君與士大夫共天下!
這天下少不了咱們這些人的參與!
打天下的時候如此,治天下之時更是如此!
沒了我們,天下是要大亂的!
麵對這種關係著我等自己我等子孫後代的事兒,每一個做官的人,都責無旁貸。
必須要抗爭!
青田兄,我知道你也是如此想的。
既如此,那咱們此時就連起手了把!
朝著君與士大夫共天下這個正確的道路,去努力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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