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侯吳良滿麵笑容,心情特彆的好。
從他這笑容滿麵的樣子,便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他絕對是遇到了天大的大好事。
容光煥發,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不僅僅是他此番和汝南侯梅思祖進行了聯係,取得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對付梅殷之事已經有了眉目,今後梅殷便會倒黴。
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則是他要發財了!
今日他得到秘密急報,說是有外番夷人,乘船偷偷來到大明,帶來了好多的好東西。
尤其是那琉璃,帶的更多。
竟然有足足八箱,超過了兩百件!
在得到這消息後,吳良一下子就興奮了!
彆說是蠻夷了,便是大明之內的那諸多百姓,還有其餘的眾多人,他也不覺得他們的命值錢。
還要那夷商,在今後繼續做著生意。
夷商運來的那些精美琉璃,已經被他那邊安排的人給拿下了。
琉璃這東西,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有多大的價值?
這玩意兒,可是比黃金還要貴重!
直接便可以做了無本的買賣。
能讓那夷商賺上一些錢,卻賺不了太多。
自然而然便要發大財了!
哪怕他這邊對那蠻夷下了手,從那蠻夷手裡麵購買琉璃之時,已經把價格壓的很低了。
琉璃這東西一向珍貴。
就算是他,都會覺得肉疼。
但不管怎麼說,他這次都賺大發了。
但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諸多好東西,就全歸他吳良了!
需要給他們一點甜頭,這樣他們乾的才會有勁兒。
當然,那也不全是發賣,也有一小部分他要拿出來送人。
將要運到京師這邊進行發賣。
當然,那些甜頭在今後也需要下麵的人來上供。
陸地上的歸朱家管,水上的歸他們吳家管。
隻往外分了十件。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次性吃下那眾多的琉璃,也同樣是讓他狠狠的出了一大筆血。
他那邊的人,從那夷商手裡麵拿貨,把這些東西都給吃下來,自然不可能給出太高的價格。
一些小打小鬨,吳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怎麼理會。
這也就是考慮到,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不能殺雞取卵。
以往都是一貨難求,現在一下子弄了這麼多。
不然的話,他這邊連那些錢都不用花。
剩下的都歸他所有。
由他們不少人共同分擔。
但因為要多少要給那夷商留上一些利潤,這樣生意才能變得長久。
權當給下麵的那些人謀福利了。
那些蠻夷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是,和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區彆。
亂世之中,一路殺伐過來的人,根本不在乎夷商的命。
江南那邊的有錢人多,京師這邊的有錢人也同樣不少。
那夷商來到大明這邊做生意,不拜碼頭可不行。
若非利益使然,那區區蠻夷,他一句話便能夠讓他們都死掉。
每一件都是珍品,都能賣出大價錢。
不過琉璃就是琉璃。
一點都不值錢。
殺了也就殺了,把他們給弄死和弄死一條野狗一般無二。
剩下的大利潤,自然是由他這邊來賺。
讓他接著弄好東西,往大明這邊來運。
要低於能夠賣出來的高價很多。
本來這是夷商的東西,但是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吳良的了!
不過因為知道琉璃這東西,弄到手裡以後,就是穩賺不賠。
花出去的那些錢,都將會成倍成倍的回來。
他的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那點肉疼之感,也已經是被他給拋到了腦後。
這下子,自己要賺大發了!
雖然今後賺到錢後,需要把一部分利益分給彆一些人。
但是這事是他牽的頭,那最大的利益,當然還要歸他所有。
也就是這一次的事兒,他那邊安排的人早有留意,所以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之給拿下。
搶在了彆人的前麵。
如若不然,這等天大的好事,潑天的富貴,可到不了他頭上。
不過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拔得頭籌,那麼其餘人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也隻能看著自己賺錢了。
想起這事兒,他心情就美妙的很。
端起酒來,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這可當真是雙喜臨門!
最近一段時間裡,那靈犀閣憑借著梅殷那個狗屁東西所弄的香皂,而名聲大噪。
風頭上麵壓過了他的明月樓。
賺錢上麵,也遠遠超過了明月樓。
把明月樓的不少生意都給爭走了。
這讓他心中為之不爽。
雖然他並不多差那些錢,但是錢財這東西,誰又會嫌多?
當然是多多益善!
況且,這也不僅僅隻是錢的事。
還有身份,地位,麵子的事兒。
現在有了這突然出現的潑天富貴,有了這些琉璃。
他的心情,倒是一下子變得特彆好。
那靈犀閣憑借著香皂這東西,就可名聲大噪。
穩穩的壓過他的明月樓,令的眾多人趨之若鶩。
那要是從今以後,自己的明月樓擁有了更為搶手,更為珍貴的琉璃呢?
而這也是為什麼,吳良會讓人把琉璃給運送到京師這邊,進行售賣的原因之所在,
不僅是為了賺錢,同時也要為了爭口氣。
對那靈犀閣形成碾壓之勢!
把之前被打的臉,再重新給打回來!
自己這邊一旦壓過了靈犀閣,那麼所打的臉,可不僅僅隻是靈犀閣的。
還有那跟著賣香皂的李景隆,以及李景隆背後站著的李文忠等人的臉!
若不是為了出這口氣,其實他這邊把那些琉璃,在江南等地區給賣掉才是最好的。
一方麵江南那邊的很多人,也特彆的有錢,能吃掉這些東西。
另外一方麵,江南那邊到底還是距離京師這邊比較遠。
雖然京師也能勉強算得上是半個江南。
但和真正的江南還是不同。
最關鍵的是,京師這裡有皇上在。
自己這裡若是用琉璃賺的錢太多,可能會引起皇上的注意。
不過現在,因為有著靈犀閣,還有梅殷那個狗東西,以及李文忠家那崽子做出來的事在把他給激怒了。
倒是讓他把這方麵,給拋到腦後,不去過多理會。
畢竟自己這裡,用琉璃賺錢容易惹眼,但也無妨。
一方麵,自己這裡做的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況且那明月樓又不是自己直接出麵組建的。
售賣的琉璃,也是從蠻夷那邊給弄過來的。
蠻夷根本就不算人。
就算是上位知道了,也最多會一笑了之,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當然,除了這事不大之外,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吳家一門雙侯。
自己兄弟二人都手握重兵。
原本廖永忠沒死的時候,有廖永忠以及巢湖水師在,在水師上麵他們吳家,還做不到一家獨大。
不過現在,廖永忠已死。
巢湖水師的其餘人雖然還在,但是在少了廖永忠這個帶頭之人後,巢湖水師其實便已經不行了。
不被他給放在眼中。
遠遠比不上他們吳家。
而他們兄弟二人,又跟著上位立下赫赫戰功,手握重兵。
管著江防海防,給上位守著門戶。
雞籠山功臣廟裡,可是有自己兄弟二人的位置在。
自己兄弟二人,不僅立下的功勞大,和上位之間的關係,那更是沒得說。
乃是上位很看重的心腹。
不然的話,上位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江防,海防都交到了自己兄弟二人的手裡。
這些事不要說上位不一定會知道。
就算是真的知道了,那也無妨。
上位不會因為這等事,就與自己多做計較。
不過是一笑了之罷了。
這些都是小事兒,不值一提。
作為一個風風雨雨走過來的人,他對於這些很清楚。
並且,對於上位的心思摸得也很透。
上位這人,雖然在此之前砍了廖永忠,但不管怎麼說,在不少事情上也是念舊情的。
況且,自己這次做的事又不大。
上位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這次的事,穩了!
現在,他隻等著手下的人,將那些珍貴的琉璃,從那邊給運送過來。
然後便把這琉璃,弄到明月樓去售賣。
隔上三兩天時間,就賣出一件。
到了那時,明月樓在這京師當中必然一枝獨秀。
名頭大,賺的錢也就多了。
琉璃賺的錢,加上通過琉璃的名頭,所吸引過來的人賺到的錢。
將會有潑天的富貴,進入到自己的囊中!
那靈犀閣,還有梅殷那狗東西,以及李家的兔崽子,所弄出來的香皂。
麵對自己所擁有的琉璃,根本不堪一擊!
什麼都不是!
和自己作對,這些家夥們還嫩著呢!
自己這次穩贏!
一想到這樣的情景,他心裡麵就覺得異常的高興。
坐在這裡,把一碗酒飲儘。
就又一次讓人去請汝南侯梅思祖過來。
他有了新的決定,要讓梅思祖先停下,在此之前他們商議的針對梅殷的行動。
通過這樣的辦法,來讓他們感受一下絕望。
先狠狠的打那梅殷的臉。
將其碾壓了之後,再進行後續的行動也不遲。
這個時候,他心裡麵滿滿的都是貓戲耗子的愉悅心情。
那梅殷,就是他掌心裡麵的老鼠!
這狗東西敢和自己作對,那就先好好的和他玩一玩,讓他充分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等到玩夠了,再接著動手給他來上凶猛一擊。
讓他今後都老老實實的,把他的道心都給打的粉碎!
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今後都不敢再亂來!
想到自己吳良的名字,就瑟瑟發抖,畢恭畢敬!
這種事情,他有把握做到。
隻有這樣做,才能夠解他心頭之恨!
同時,這也是一個殺雞儆猴的示威。
告訴其餘人,沒事了彆想著在他吳良頭上動土。
不要覺得他這個江陰侯,可以隨意的欺辱!
他吳良可不吃這套!
這次的事情自己如此做了,李文忠就算是心中不滿,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一開始時,就是他的兒子先做的不對。
自己現在,也是以相同的手段還擊回去。
他那邊技不如人,也無法給他兒子出這個頭。
硬要出頭,也隻會徒增笑柄罷了!
至於那梅殷,他就更不怕了。
不過是被汝南侯梅思祖,給逐出家門的混賬狗屁東西罷了。
至於他駙馬的身份,這點兒倒也不用太過於顧忌。
梅殷這狗東西,雖然是成為了駙馬,娶了公主。
可是,這公主卻是被皇後娘娘,趁著皇帝不在家,給偷偷嫁出去的。
隻這點便能看出來,這家夥有多不受皇帝待見!
況且,在迎娶了公主之後,那家夥到現在還是連個官身都沒有。
什麼都沒恢複。
還在雙水村那邊窩著,喂豬種地,是個十足泥腿子。
皇帝連一點該有個體麵都沒給他。
從這裡便可看出,這家夥是真的不受上位待見!
上位對他意見很大。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這裡動手去敲打敲打他,做些事情來。
上位絕對不會因為這事兒,而對自己不滿。
甚至於,還會因為自己做出來的這事兒,而對自己更為的看重。
畢竟自己這也是替他,教訓他那不聽話的女婿。
在這些事情上,上位這個做丈人的不好做。
那就由自己這個對上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來代勞吧!
更何況,自己也不僅僅隻是一個人。
後麵人多著呢!
還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這一次的事情穩當的很!
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後麵做靠山,這一次的事兒穩當的很!
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
總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彙聚成一句話,那就是——優勢在我!
梅殷,李景隆這些小崽子們,以為他們有了一些能力,弄出了一些事兒,來就可以不將自己這些大明的功臣給看在眼裡了。
隻能說,想的太多了!
如此想著,吳良又想起在此之前,自己兒子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不由的笑著搖了搖頭。
自己兒子還是太年輕了。
很多事情考慮的簡單,隻覺得那梅殷成為了皇帝的女婿。
李景隆他爹又是國公,和皇帝之間又有著親戚關係。
就覺得他們不好惹了,有些事情就要忍氣吞聲了。
這事情,是他太高看了這些人,也太低看了他老子。
和他爹比起來,那梅殷還有李景隆這些人,算個屁!
差遠了!
完全不足為慮!
接下來,自己這個當爹的,就好好的教一教自己兒子,事情是怎麼辦的。
讓自己兒子,也跟著好好學一學。
不至於在今後性子太過於軟弱,吃了虧!
有了這次的事情後,自己兒子就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再不敢小瞧自己這個當爹的了……
吳良坐在這裡算著這事兒,越想心情就越是美妙。
越想就越是痛快。
不知不覺間,就又將倒的一碗酒喝了個乾淨。
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琉璃,實在是太及時了!
有了這些琉璃,再通過這樣的手段,去敲打敲打梅殷,李景隆這些崽子找回場子。
要比直接對這些家夥們下一些重手,來的更讓人快樂……
……
“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英殿內,太子朱標望著朱元璋出聲詢問。
“您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看這些賬目了?
莫非……莫非這又是二妹夫對父皇您說的了什麼?”
在把元朝市舶司,前幾十年的賬目看完後,
看著那寫出來的一串,看的人心生向往,但同時又覺得觸目驚心,以及心中滴血的數字。
朱元璋的麵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太子朱標此時,也終於是忍不住了。
望著朱元璋,開口詢問起來。
其實,就算是不問,有些事情他此時,也已經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父皇此番前去雙水村去見二妹和二妹夫。
結果很快便又從雙水村那邊回來了。
算算來回之間所用的時間,就能夠看出父皇和母後,到了雙水村那裡,基本上都沒停留。
隻怕飯都沒有吃。
且還是不論是去,還是回來,都快馬加鞭的那種。
父皇一回來,就二話不說讓人去將元朝那封存已久的市舶司的賬目給找了過來,還喊自己一起來看。
這一係列的行為,可說明太多的問題了!
除了是二妹夫,在這件事情上對父皇說了一些話之外,沒有彆的任何的理由。
不過,就算是心裡麵已經猜出來了七七八八。
但是有些話還是要問上一問,從自己父皇這裡得到確切的答複。
不然心裡麵有些沒底兒。
人有些時候,該問的話一定要問明白。
不能隻靠著自己心裡麵的猜想,就把猜想給當成真的。
如此做,雖然有很多時候,可能都能推斷正確。
但肯定會出現一些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