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戀“……是是是,我們也好不到哪去,大家彼此彼此。”
老羅吃完把嘴一抹,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應該不打算在這山裡過夜的吧?”
魏重君用手帕擦了擦嘴,說道“一會兒就回去了,你要不要回去?哦對了,這個是老太太的醫院。”
說著拿出一張紙遞給他。
紙上寫的是李成達老母親所在的醫院。
老羅接過來,折疊著放到衣服口袋裡。
“汪汪汪——”沒過多久,團團就跑回來了,站在洞口衝他們叫著。
魏重君一聽,說道“坑挖好了是吧。”
隨後又看向老羅,說道“需要幫忙搬過去嗎?你自己能搬不?”
他原來的屍體現在已經隻剩下骨頭了,變輕了許多。
老羅站起來擼著袖子說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說完他轉身,走到自己原來的身體旁邊,蹲下去連屍體帶黃布一起抱了起來。
確實很輕,他並沒有花太多力氣。
看著他抱著自己的身體出去了,團團又跟在他身後出去。
冥龍犬倒是沒跟他出去,而是走到魏重群身後趴著。
魏重君等人吃飽喝足,這人也看過了,時間也晚了,於是又摸黑下山去了。
老羅將自己的身體放到了坑裡後,跟著團團一起刨土,將土蓋住身軀。
對於這個已經油儘燈枯的身體,他並沒有太多的留戀。
團團轉著身,屁股對著坑裡,然後兩隻爪子用力刨土,把土往坑裡刨去。
魏重君走的時候隻是叫了它一聲,但並沒有叫它走。
等她走了後,紅戀和青月爬了過來,揚著脖子看著老羅問了句“要不要幫忙呢?自己埋自己,真神奇。”
老羅看了它一眼,說了句“你還不是會把你脫下來的殼要藏起來嗎?”
有什麼資格說我?
然後又說道“用不著勞駕你們幫忙,我們自己能做完。”
第二天一早,老羅就跟團團一起下山了。
休息了一晚後,他身上已經沒什麼不適。
拿著魏重君給他的那張紙,他下山坐著公交車,去了老太太所在的醫院。
走進病房的時候,病房裡是多人病房,房間一共八張床位,對半兩邊擺著。
裡麵五六張床上都躺了患者,旁邊還有家屬或者護工照顧著。
多人的病房裡氣味是肯定不好的。
老羅不在意這些,他看著病床邊的名字找到了李成達母親的床位。
老太太躺在最裡邊的一張床,身上嚴嚴實實的蓋著棉被。
雖然早上的氣溫沒那麼熱,但這捂的也太過了一些。
他走到病床邊,打量著老太太的臉。
原本睡著的老太太似乎察覺到有人,便睜開眼皮,裡麵一雙渾濁的眼睛動了動,看向老羅的位置。
“啊……啊喏……呃呐啊……”老太太衝著老羅嘴裡說著家鄉話。
老羅沒聽懂,但他也沒說話。
老太太見他沒動,於是被子裡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抽出手來,但被被子裹太緊了,她掙紮了一下也沒將手抽出。
老羅看了一下她的動作後,彎腰下去幫她掀開被子。
這一掀,一股臭氣就從被子下麵傳了出來。
這時病房裡其他清醒著的病人,和照顧他們的家屬們,都看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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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眼神裡卻透露出一些東西。
老羅並沒有注意到周圍其他人的目光,隻是皺著眉繼續掀開老太太的被子。
老太太旁邊和對麵病床上的病人這時忍不住出聲說了句“你一個星期沒來,你老母親全拉在床上了,臭死了,你趕緊給她搞搞衛生吧。”
“是啊,你這幾天沒來,也不跟你媽說一聲,她很擔心你的。”
老羅看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而是開始在床下邊翻東西,看看有沒有老太太能換的衣服,而且這被子床單也都要換了。
老太太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老羅,但她其實看不太清。
“呃啊?呀呐嘎……”她對著老羅說著什麼,雖然看不清,但隱約的輪廓她還是能看到的。
從老羅的身型來看,她認得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
老羅聽著她嘴裡含糊不清的家鄉話,也不知道是哪裡的方言。
他聽不懂,隻能默不作聲。
老太太見他不答話,抬起手來朝他伸了伸。
老羅見她這樣,伸手去抓住她的手,才說道“我在這裡,彆怕。”
但他用的是普通話,老太太聽了之後,表情微微愣了一下,但並沒有收回手。
她的兒子,都是和自己說家鄉話的,從來沒有用普通話跟自己講過話。
不過聲音卻是兒子的沒錯,就是突然用普通話跟她說話,感覺有些奇怪。
老羅說道“等一下我幫你換床單被子,你先忍一下,我去接水。”
隨後他拿著床底下的盆,走出去到洗手間那邊接水了。
這病房裡是沒有衛生間的,衛生間在外邊。
過了會兒他接了盆水回來,然後開始幫老太太先脫衣服。
這病房裡並沒有用簾子隔開每個座位,隱私全靠大家自覺。
所以看到他給老太太脫衣服時,其他人都自覺的轉過頭,避開看向她那邊。
老羅一邊給老太太擦拭身體,一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
老太太也安靜下來了,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觀察著老羅。
自己的兒子哪裡不一樣了,當母親的自然一下就能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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