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們就是為了栽贓奴婢與淮南王,才會故意動此手腳!”
“故意栽贓?”
這句話,瞬間戳中了多疑的慶元帝。
現在朝中已經不少人知道了他有意削藩的消息。
這奏疏,明顯就是接人故意送上來的借口。
可慶元帝是皇帝,他做事自有他的決定。
削藩該怎麼削,該由他和內閣一起決定。
但絕不允許彆人在他眼皮底下動手腳,來教他這個皇帝做事!
慶元帝表情微變,但殿內的氣氛明顯沒有剛才壓抑了。
陳公公知道自己話說對了。
他又趕緊補充道:“陛下,奴婢依照口諭,帶著隨行禦林軍前往曲州大本營時,正巧遇到王爺帶兵回來,後麵跟著一堆被俘虜的胡族人。”
“那些胡族人個個窮凶極惡,即便被俘虜那眼神還是可怕得要吃人一般。”
“王爺一把年紀,還帶頭衝鋒陷阱,守護邊境。”
“如此忠君尚義,為朝廷勤勤懇懇付出,卻要被人暗地裡使手段汙蔑。”
“奴婢今日因失職而死,乃是天恩,絕無怨言。”
“但奴婢敢保證,王爺當時給奴婢送奏疏時,裡麵的內容絕對是沒任何問題的!”
陳公公一番慷慨發言,明麵上聽著沒有再為自己辯解。
反而是在讚淮南王。
實則句句都在跟皇帝說,這奏疏本來就是沒問題的。
因為彆有用心要對付淮南王的人,才會導致他出了問題。
為什麼彆人要對付淮南王?
淮南王儘忠職守,對付他的人自然是彆有用心。
自己不過是個被牽連的人,被人無意中當成了刀來使而已。
隻要把皇帝的視線轉移到這裡,他才有可能獲救。
果然。
慶元帝聽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有人要急著推動他削藩,甚至把這麼明顯的物證送了上來。
是為什麼?
不用陳公公說,慶元帝也知道顧家忠心耿耿。
畢竟淮南王唯一的兒子和兒媳,都是為了江山社稷而死。
如今顧方旭年事已高,膝下隻有一個孫女,本不該構成威脅。
慶元帝這一下子,又忘記了威脅,想起了淮南王的好。
那他為什麼鐵了心地要削藩?
慶元帝如夢初醒。
有人另有所圖!
三十年前,他剛登基的時候,東南就發生過一次叛亂。
那次許多當地的文官參與其中,勾結外族要瓜分大周。
幸好淮南王挺身而出,才收腹了失地。
如今有人這樣做,這是要他這個皇帝親自砍了邊防線,把國土送給彆人!
慶元帝想到如夢初醒。
他糊塗啊!
“既然如此,那便先把你關進天牢,待朕查明事實真相後再發落!”
沒有立刻處斬,那就是有轉彎的餘地。
陳公公一身冷汗,趕緊磕頭謝恩。
原本以為自己跑這麼遠辦一趟差事,過年都在趕路。
這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卻不想,最後是有勞了,卻是牢獄之災的“勞”。
他被帶下去後,慶元帝看著被身旁太監撿回來的奏疏。
看著上麵的內容,他吩咐道:“去查!看看究竟是誰敢這般大膽,連奏疏都下手腳!”
吩咐完,他又想到自己本身就是要拿這份奏疏來發難東南,想要收回一點東西的。
一時不由得有些慚愧。
顧家忠心耿耿給他守護東南。
如今就剩個孤女和老人,他卻滿腦子想著削藩。
“得給他們一些補償……”
當今這幾年越發喜怒無常,反複多疑,身邊的人已經見怪不怪。
最終,慶元帝下了命令。
“東南去年的軍餉,讓戶部批下去。”
淮南王已經封無可封,給再多的獎勵都是虛的。
要補償,倒不如從彆的地方下手。
慶元帝想了想,又加了一條。
“朕要加封淮南王孫女,原長樂郡主為長樂公主,讓內閣與禮部商量一番,給個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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