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進京,葛時應當是安全了。
貢城縣令根據手中現有的情報,研究了一下地圖,給他規劃了一下路線。
隻要避開了暴民作亂的地區,那就能平安到達京城。
葛時在路上已經耽擱了一陣子了。
雖然很想再跟蘇譽一起相處幾日,但也不好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丁縣令安排好護送的人手後,他便重新出發。
臨走前,他寫了一封信,讓丁縣令幫忙送回他家中去。
先前他被亂賊半路擄走的消息,恐怕這時候已經在傳回家裡的途中。
所以這封信得趕緊送回去,不然他擔心自己娘子會聽了那不好的消息後做什麼傻事。
丁縣令收下信,讓人快馬加鞭送走。
送走葛時後,丁縣令便帶著寫好的奏疏去莊子上找蘇譽。
到時,見到蘇譽正站在一處田裡,手中拿著一塊泥巴在聞著。
丁縣令覺得他這個動作很難評,又想著可能是那些貴人們的什麼新情趣。
他臉上帶著笑走了過去:“駙馬爺怎麼親自下地了?”
蘇譽想著看看這田裡的土質,所以撚了一些聞了聞味道。
見到丁縣令來,蘇譽把手中的泥巴扔下去,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手。
“這莊子的土質不好,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可以改善一下。”
丁縣令心想,除去這駙馬爺和狀元郎的身份,你本身就是個讀書人。
哪有幾個讀書人通俗務的?
更不用說什麼改善土質這種聽著都比較高深的話了。
但他臉上還是恭維道:“駙馬爺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官雖也讀過幾年書,可與你相比,真是雲泥之彆。”
馬屁拍得正響,隻換來了蘇譽一個淡淡的笑。
“丁大人今日過來有什麼事?”
丁縣令把自己要送上去的奏疏摸了出來。
“這是下官剛寫好的奏疏,是關於此次捷報的。”
“知道駙馬爺你文采斐然,想讓你幫著下官看看可有不妥之處。”
丁縣令倒也不傻。
沒有直接當麵讓蘇譽看看他有沒有寫到不對的地方,不能給上麵的人看的。
而是說蘇譽文采好,讓他幫忙指點指點。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可也不好直接說出來。
蘇譽接過後,快速看了起來。
丁縣令這奏疏寫得一般,但基本把該說的說了。
至於不該說的……
蘇譽指著奏疏裡麵的一處說道:“這破賊的功勞,是丁大人與縣裡諸位勇士的。”
“本駙馬與任何隨從,都沒有參與過。”
丁縣令知道不能把東南的士兵寫進去,所以他省去了這個。
但對於蘇譽,他是此次破賊的主要策劃人,理應有最大的功勞。
所以丁縣令在奏疏裡寫了蘇譽的功勞,又把東南的士兵換成了蘇譽的隨從。
本來是想著拍波馬屁幫蘇譽請下功,不想弄巧成拙。
丁縣令有些尷尬地說:“這下官恐怕受之有愧。”
蘇譽的功勞隱去,東南士兵的功勞隱去。
剩下的,不都是他這個做縣令的功勞了?
居然還有這等好事啊?
蘇譽笑了笑。
“丁大人是貢城的父母官,此次帶治下子民奮勇破敵,怎麼會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