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若童看向顧長歌。
其實，剛剛和顧長歌交手的時候，他也發現顧長歌隱隱有種確信逆生不能通天的結果。
“怎麼說呢？左門長，之前從三一門離去之後，我也修煉了您給我的逆生三重法訣，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這所謂的逆生是有儘頭的！我師傅道遠真人說過，有儘頭的路就不配通天，您能想象天路有走完的時候嗎？”
顧長歌淡淡道。
他當初確實也有這種想法，但並不是十分確定，但三年後再次和左門長交手，他才意識到逆生三重確實是獨步天下的奇技。
卻也並非是通天之術。
道遠說過，通天之路是沒有儘頭的。
但逆生三重就像是設定好了路的儘頭一般，第三重化為先天一炁，然後呢？
就直接沒了。
逆生三重隻有三重啊！
“原來如此，通天之路又何止三重？又何必三重，祖師爺，看來您還是騙了我們呐。”
左若童神情有些落寞。
“等等！？難道說，當初三一門的災禍，是因為這個？”
顧長歌心中猛然一震。
他隱隱預約猜到了李慕玄和無根生導致三一門悲劇的原因了。
左門長所謂那“氣死”的謠言，看來也是這麼來的。
仔細想想，左門長這氣度堪稱真人，怎麼可能會被人氣死？
當真可笑，估計是苑金貴這家夥故意謠傳，給左門長抹黑。
“小朋友，多謝你坦誠相告，我希望能夠最後在驗證一番！”
左若童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猶疑和不確定，就算是死，他也想看看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他已經成仙了，顧長歌的解厄之力自然對他沒有用了。
若是他的第三重依舊無法抵擋解厄之力，那毫無疑問，他證道就已經徹底失敗了。
“左門長，您……”
顧長歌頓時一愣。
他娘的！
這不行啊！
他和無根生不一樣，他可不是那種任人去死的人。
何況，他心中對左門長可謂是極為尊敬。
那個攪屎棍子估計現在就會按照左若童的話進行，因為他對左若童的了解也並不深。
估計是為了李慕玄才會擅闖三一門。
但他不一樣。
“此刻我已知答案，心如刀絞啊，那心痛即是我沒能成的原因，也是我沒成的證明。既然是凡夫之路，那還是有始有終吧，證一下，落個全終！”
左若童看向了眼前的顧長歌。
他的心確實很痛。
但也慶幸，幸好顧長歌沒有入他三一門。
否則這樣一個天資絕世的好苗子，也要誤入歧途，無法走上那通天的道路。
“裡麵到底怎麼回事？師傅不是已經成功證得三重了嗎？”
陸瑾心中也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心中可謂是極為尊敬左若童的。
但剛剛證得三重之後，自己師傅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什麼開心。
難道說第三重失敗了？
但不應該啊，自己師傅明明已經成了。
“師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蒙也很疑惑現在的狀態。
左若童到底和顧長歌在那發光的圓球之中說著什麼。
“不知……”
周聖也很懵逼。
他也搞不清楚裡麵的狀況。
“左門長，且慢，我有話要說！”
顧長歌卻是神情一肅。
他隱隱看到了左若童的“死”誌。
左門長是一個虔誠的求道者，所以他對所謂的勝負其實關心不大，他所求的隻是通天之路而已。
否則他早就放開自身的第二重狀態，不必一直維持了。
他現在知道逆生不能通天，估計已經心如死活了。
但顧長歌認為就算所謂的逆生不能通天，左若童也沒必要求死。
所謂仙道貴生，張道陵也說過“道意賤死貴仙”，修道的目的就是唯願長生、生生不息。
“小朋友，伱不願意滿足我最後的心願嗎？”
左若童看向顧長歌。
他確實有了死誌，他的道已經走到儘頭了。
“左門長，那些門人怎麼辦？您驗證了心中所謂的道，但那些三一門人呢？他們能心甘情願相信這一切嗎？
三一的祖師爺為什麼寧願欺騙眾人，也要說有第三重的路，何況，您不是已經證明了嗎？雖然這不是通天之路。
但要是您離開了，其餘人估計連您這凡夫俗子之路也走不上了！若是您沒了，這三一弟子們該如何自處？至少，您要教他們走上第三重的路啊。”
顧長歌神情一肅。
他這話自然不是說假，他是看過現代篇的，所以知道三一到最後滅門了。
左若童也不希望三一被滅門吧。
左若童如果死了，那三一真的就完了。
何況，這個異人世界有那麼多的江湖門派，就因為走不上通天之路，那些人也都要尋死覓活嗎？
“小朋友……”
左若童頓時一愣。
他自然不是一個隻在意自己的人，隻不過，他對於“道”的追求一直深入內心，原先以為逆生會是通天之路。
不曾想，自己還是被“騙”了。
甚至害得那些門人因為修煉逆生而殘廢。
雖然不是他所願，但有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
“左門長，您是一個真人，我知道您心中求道，您想證明心中所謂的道，就算死也不足惜，但您一走，這三一門就要真的散了。這些弟子都是因為仰慕您才入三一的，您難道不知道嗎？
何況這亂世之中，這三一真沒了您，真的能繼續存續下去嗎？對不起，左門長，您想要證明的道，但我沒法給您落個全終！”
顧長歌恭恭敬敬一拜，隨即說道。
他和無根生不一樣在這裡。
無根生認為一切都是天道，順勢而為，就像這個家夥的行炁法門一般，順則生，神明靈也是他性格的體現。
無根生有時候可以不顧大局，因為他是全性掌門。
但他不一樣，他是梨園弟子，也是全真弟子。
他要顧全的東西那就多了一些，萬一左門長死了，三一門真的就完了，他到時候也會成為讓三一門消失的罪魁禍首之一。
陸瑾怎麼辦？
其他人怎麼辦？
“小朋友，多謝你的指點，是我太自私了。”
左若童微微歎氣。
他透過自己設置的圓球，看向外麵，看到了三一弟子們虔誠和擔心的眼神，那些因他而修煉逆生而導致不能修行的弟子可是不少。
就像是山下的洞山，他也是因為自己而無法修煉，幸好腿腳總算能動了。
他真的這麼不負責地自己尋死，那整個三一門或許也因他而湮滅，他確實太自私了。
眼前的小朋友罵得對啊！
“左門長，晚輩不敢當，雖說逆生無法通天，但也是一門獨步天下的奇技，您若是能夠完善這門神通，或許也能讓三一弟子們走上正確的路。
何況，這所謂的通天之路是否存在，誰都無法確認，那些所謂登仙的人畢竟隻是傳說，就連諸葛武侯費儘心力也沒有通天，這通天之路，還需要驗證啊！”
顧長歌接著說道。
他想起玄陽子說的話，雖然那個老道士說的他不是特彆相信，但仔細想想也頗有道理。
就連未來龍虎山的絕頂人物張之維，也沒有成仙的跡象。
最多算是沒有異人是他的對手罷了。
和現在的左若童差不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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