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的群星閃耀,燦爛的星河倒影在湖麵。
一陣細微的聲音出現在李道顯的耳邊:
“我的後裔……”
“很高興”
“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路。你不需要我來告訴你前進的方向,你隻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的前進就行了。”
“我能夠做到的,就是在現在,帶你看一看更高的風景。”
“以便你能夠在未來,做出更好的選擇。”
隨著這個聲音漸漸消失。
下方的湖泊突然顯示出完全不同的景象。
李道顯沉入湖水之中。
大量的記憶場景,出現在他的眼前。
眼前的這個湖泊,效果有點類似於冥想盆,天空中的星辰或許是卡烏斯的記憶,通過映射在湖水中,來解答“後裔”的問題。
李道顯在湖水中看到了大量的場景,這些場景,都是以卡烏斯作為第一視角。
通過觀察這些記憶,李道顯也確認了一件事,費爾南多說的是對的。
在卡烏斯提出“領域錨點”之前,根本沒有領域巫師的概念。
巫師們觀察規則,使用規則,融入規則,他們試圖將規則容納進入自身,或者就像是神靈一樣,在領域中孕育新生。
最開始,卡烏斯也是走的這條途徑,但是,他在這條途徑上,見到了太多融入到規則中的巫師,在利用領域孵化的過程中,失去了對自己的掌控,導致規則反噬,自身靈魂被規則融化,消失在規則之中的事情。
也正是目睹了這一切,卡烏斯認為,為了防止巫師自身失控,所以巫師必須在規則之外,設定一個領域錨點,以防自己融入到規則之後,在規則中迷失。
這個錨點必須在規則之外,又必須保證這種聯係不會被規則阻斷。
正因如此,已經融入到規則的卡烏斯,本身掌握部分規則巫師權柄的他,重新嘗試構築領域,將自己掌握的部分規則私有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方式的確大大減輕了巫師失控的可能,加強了巫師對於自己掌握規則的掌控。
但是另一方麵,已經被構築領域編織的規則,其中蘊含著強烈的個人情緒,所以雖然仍舊屬於規則的一部分,但是對於其他想要融入規則的巫師來說,就形成了一種阻礙。
這種阻礙,就是一種汙染。
卡烏斯發現了這一點,但是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有大量的巫師擠在融入規則這一步,遲遲沒有邁步,就是擔心自己被規則消融。
有了這種方式,巫師們開始嘗試抽取規則構築領域,用強烈的個人烙印影響規則。
很快,各種規則都出現了這種問題,除了本身融入規則的難度加大,另一方麵是規則中蘊含著的繁雜的、矛盾的、不斷衝突的個人意誌,哪怕每個人隻是影響了一部分,但是在大量巫師的影響下,也足以導致規則的改變。
原先融入規則的那些巫師,掌控部分規則權柄的偉大存在,也包括規則中孕育出來的神靈,他們是受到影響最大的一些人。
他們融入規則時,可以倚靠規則的力量,達到近乎無窮的偉力。
但是在規則發生波動的時候,大量的“汙染”存在其中的時候,這種矛盾可以被規則包容,卻會直接衝擊他們的認知。
很快,沒有認知錨點的他們,在大量信念的衝擊下,陷入了“我是誰”,“我要去哪”的問題,隨後對自我認知的模糊,全部消融在了規則中。
這也是卡烏斯親眼目睹,也是親身經曆的一次知識斷層。
融入規則的巫師意識消融,哪怕原本權柄仍舊存在,也隻是規則控製的傀儡,隻是規則的一部分。
在那之後,領域巫師這個概念真正出現。
而規則巫師的概念,也隨之更改。
規則巫師,不再是指可以融入到規則中的巫師,而是利用領域,充分利用規則,掌控規則,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凝聚形成權柄,儘可能的用自己的精神烙印融入到規則中,影響他人的掌控。
巫師們就像是寄生蟲,寄生在某一個規則之上,不斷的蠶食,直到將之取而代之,形成獨屬於自己的完整規則。
整個過程,是一個零和博弈。
雖然隻要能夠能夠形成權柄就能夠被稱為規則巫師,但是一個規則,隻會存在一個勝利者。
選擇凝聚權柄的規則的強弱,同一規則上的其他競爭者的強弱,這些都是直接並且直觀的影響因素。
“巫師是規則的寄生蟲……”
李道顯深吸了一口氣。
這句話果然形象,巫師想要向上,就隻能寄生在構成世界的規則之上,巫師不可能脫離規則而存在,在選擇了對應的規則之後,便隻有不斷先前競爭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領域。
他的核心規律“登階”,來源於戈登導師傳授的升華法,而這種升華法,又極大可能來自於古典煉金學派。
古典煉金學派會不知道掌控同一規則的人彼此都是競爭者麼?
當然知道。
古典煉金學派中有沒有規則巫師?
必然是存在的,也就是說,在“升華”這個概念之下,已經有人遙遙領先。
如果往更壞的方向考慮,古典煉金學派招收天才,並且對學派內部的典籍秘術傾囊相授,或許就是古典煉金學派對於相關規則完全掌控的體現,也有可能,是為了監視在此方麵有天賦的學生。
這一點,還有另一個佐證,那就是戈登導師。
戈登導師掌控的規則外在表現不是“升華”,而是和“地獄”相關的概念,或許也是因為知道了這種情況,所以有意進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