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宣想了想,原本無喜無悲的臉上,同樣微微一笑:
“好。”
半個時辰後。
東城,喜福樓。
整個酒樓的人早已被清空,甚至掌櫃和店小二,都自覺退了出去。
偌大的酒樓內,隻剩下方宣和司空濟懷對桌而坐。
“方兄弟,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平時是在偽裝,是圖謀甚大,所以不願與我親近?”
司空濟懷先給彼此倒上了一杯酒,那張胖乎乎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憨厚,隻剩下平靜。
方宣聞言挑了挑眉。
他的確是這個想法。
但他倒是沒想到,司空濟懷會如此開門見山。
不等他回答。
“想來便是如此了,不然小嵐那小丫頭,不會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叫我胖哥哥,今日再見我,便稱呼我為大公子了。”
司空濟懷笑著端起酒杯,一口飲下。
接著話鋒一轉道:
“方兄弟,我問你,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好人。你認同這句話麼?”
“自然。”方宣點了點頭。
司空濟懷聞言微微一笑,端起酒杯看向窗外道: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跟你實不相瞞的說,我在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沒想過司空世家家主的事情。”
“我這個人天性憊懶,不喜與人相爭,而且根骨奇差,小時候也試過練武,可總是事倍功半,難以悟出要領,我苦苦練武一個月,還趕不上我那二弟三弟隨意修行三兩天。”
“而我們司空世家又是以武立族,所以在那個時候,我就斷了擔任家主的心思。”
“因此,我儘量讓自己平日裡隻會交朋結友,聲色犬馬,醉酒飲樂。”
“如此便是斷了我那二弟三弟,將我視作威脅的念頭。”
“如果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我的確是在外人麵前偽裝本性,隱匿本心。”
方宣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端起酒杯輕抿酒水。
司空濟懷笑了笑,接著道:“方宣,你可能這時候在想,假若我真如自己所說,對那家主之位沒有想法的話,今日我就不該出現在你家門口,是也不是?”
“是。”方宣點頭。
他覺得,比起與司空濟煊的交流,還是這位司空濟懷要省事的多。
司空濟懷搖了搖頭,沒有解釋什麼,隻是忽地壓低聲音,輕聲道:
“方宣,你可知我那二弟司空濟衍,如今在暗中勾結邪教,以人煉丹,修行邪術?”
嗤!
方宣抿酒的動作一頓,眼中悄然閃過一抹精芒。
勾結邪教,這可是誅九族的重罪!
這令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西城鬨過不少人口失蹤之事,甚至一度鬨得很大。
如此來看,恐怕便是這位二公子的手筆了。
“所以,當初鄭覺雄暗中重傷餘老拐,阻止我上位,就是因為他想要拿到渡口,暗地裡替二公子將拐來的人,通過東城的渡口用船送去邪教?”方宣漸漸眯起了眼睛。
“方宣,你果然聰明!”
司空濟懷讚歎的看了一眼方宣,接著沉聲道:“因此,如果讓司空濟衍擔任司空世家家主,必將我們司空世家,拖入泥濘深淵!
他自以為如今皇權旁落,世道崩壞,隻要能夠增強實力,不擇手段也好,還是勾結叛軍邪教也罷,那都無妨。
可他太高看了自己,太高看了司空世家,也太低估了朝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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