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沈長歌一直克製著。
這會兒壓抑的所有情緒如決堤的洪水,抱著宗政越說了很多話,大多數都是與她家人有關的。比如哥哥是從小保護她長大的人,比如遇到江家人之後,平靜溫馨的生活不再……
提到她哥的車禍最終可能是不了了之的結果,她便滿心不甘和痛恨。
宗政越知道她此刻隻是想儘情發泄,而不是想得到什麼虛無的承諾或安慰,他安靜聽著,將她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上。偶爾回應一兩句,可她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抱著他哭,一邊發泄著,到後來嗓子都沙啞了,聲音逐漸變小,最終在他懷裡哭累了,也睡著了。
宗政越輕柔地將她抱起,對站在腳邊的將軍說了句:“她沒事的。”
回了房間,把她放在床上躺好,宗政越走進浴室弄了條熱毛巾,幫她把臉上的淚痕擦乾淨。
凝視著她蹙起的秀眉,睡著前哭訴的那些話,男人想起先前何年向自己報告的:在他們之前就抹除了車禍肇事者罪證和行蹤的,不是江家的人。
那個人,是誰?
肆意發泄之後,沈長歌第二天醒來,心裡沒有那麼壓抑難受了。而宗政越也沒有提昨晚的事,這讓她自在了許多。
洗了個澡,從房間出來準備吃早餐。
宗政越問道:“延卿的情況怎樣?”
實際何年每天上下班前,會將沈延卿的情況報告給他聽,但她不知道。他問她,是不想讓她誤會自己對她家人漠不關心。
“哥的情況穩定了,醫生說後期恢複隻要多加注意,不會留下後遺症。”她回答道。
對於他請得動陸青臨救她哥,她很心存感激。
“晚上回來嗎?”他又問。
“嗯,回來。”沈長歌頷首:“請了一位男看護,加上我哥的情況穩定了,他不讓我跟我媽夜裡守著他。”
她哥從急救室出來,考慮到一些不便因素,她立刻請了個24小時的男看護。
隻是那時她跟母親都不放心,便日夜守著她哥。幾個人擠在一間病房裡,走動一下都不方便,她哥便把她和母親趕了回來。
吃完早餐,沈長歌拿上梁叔給她準備的乾淨水果和點心,去醫院了。
宗政財團大廈,總裁辦公室何年站在辦公桌前,看了下眼前的男人就收回目光。
欲言又止。
“查到什麼了?”宗政越蹙眉問。
“沈延卿車禍的幕後指使者……”何年想到那個人的身份,又把已到舌尖的那個名字咽了回去:“或、或許是我查錯,我再去核查清楚再……”
宗政越沒了耐性:“是誰?”
糾結了半晌,何年終於慢吞吞將那個人的身份說了出來。
他眼前的權貴男人聽了,臉色倏地大變。
緊接著何年又解釋:“總裁,您……我隻是查到抹除了沈延卿車禍肇事者痕跡的人,但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沈延卿車禍是她製造的。或許真正製造車禍的人知道我們在查,故意引導我往錯誤的方向……”
宗政越想起之前的一些事,不想再聽何年幫那個人辯解。
“你出去!”
真相是不是那樣的,他會找那人問清楚。
——醫院裡沈延卿看著坐在床邊的妹妹,自從他車禍之後,她的小臉始終愁雲密布,沒再歡笑過。
因為受傷,他聲音輕輕的:“小歌,我現在沒事了,明天開始,你不用每天都來醫院陪我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