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歌一眼便看出這個男人已然是洗了澡才來的。
臉還是那張妖孽絕美的臉龐,白日裡他梳得一絲不苟又禁欲好看的頭發,此時是鬆軟乾淨;西裝襯衫換成了質感很好的白色中領針織衫和深灰色褲子,高挺鼻梁上依舊架著那副很考究的有防滑鏈子的金絲眼鏡。
他手上還提著兩個袋子。
這個男人太好看了,尤其他舉手投足間的矜貴優雅氣質、氣場,格外迷人。
不管看過多少次,沈長歌都覺得不夠看。
收回目光,沈長歌淡笑說了句開場白,“挺準時的嘛。”
看到他安然無恙出現,心裡懷疑他撞了林文康的猜測徹底打消了。
“嗯。”宗政越隨手把手裡的袋子往旁邊一放,“我明天給你換間好點兒的病房。”
她住的這個病房太小了,二十平左右。
沈長歌趕忙拒絕,“不不不,不用了,要是換病房的話,我哥估計會起疑。再說我在這兒住得挺好的,過三四天,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一個人住一間病房,她很滿意了。
宗政越抿唇,沉默凝視著她。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沈長歌清了下嗓子轉移話題,“對了,我媽明天八點左右會送早餐來醫院給我吃,你要在最好在七點半左右離開。”
“知道了。”
“那我……我去洗澡了。”
沈長歌從床上走下來,去把病房的門給反鎖好,跟著找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去了。
她進去沒幾分鐘,放在床邊櫃台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宗政越瞥了一眼來電人,是沈長歌母親打來的。
思索了下,拿起手機朝浴室走去。
敲了敲浴室的門,他說,“長歌,你的電話。”
“啊?好的。”
隨即,浴室的門縫伸出半截裹著沐浴露泡泡的白嫩手臂,宗政越微微閃神,然後將手機放到她手上。
“媽,怎麼了?”
“小歌,媽回到家了,可心裡不太踏實,林文康今晚出了車禍,萬一江家的人以為是我們報複,去醫院找你麻煩怎麼辦?媽想了想,還是去醫院陪著你吧。”
雖說已經斷絕關係,可女兒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林文康的,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林文康昨天下手竟然那麼狠毒無情,把女兒打傷成這樣。
沈長歌嚇得連忙拒絕,“不不不!不用!”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了,她放緩了語氣說,“媽,現在京城的道路,到處都是監控,當時撞了林文康的人是誰,警方一調監控就知道了,這是鐵證如山的事,江家就算再無法無天,也不能強硬把罪名扣到我們身上來啊。您彆亂想自己嚇自己了。”
“你剛到家,又跑來醫院的話,我要生氣了。”
“那……”沈華芳最怕女兒生自己的氣,遲疑了片刻,“你在醫院照顧好自己啊,夜裡彆亂跑,有什麼事,就給我和你哥打電話。”
“知道了,媽我正洗著澡呢,有點冷,先不說了。”
醫院不比家裡,隻有淋浴,並沒有浴缸。
講完了電話,沈長歌將手機放到一旁,繼續洗澡。
昨天因受了傷,還有輕度腦震蕩,醫生不建議洗澡;對於冬天都天天洗澡的沈長歌來說,不能洗澡是很難捱的事,尤其昨天還出了點汗。
過了一天,今天她的情況好多了,才得到醫生的允許,她額頭縫了針,隻能洗澡還不能洗頭。
舒舒服服地洗完澡,沈長歌感覺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如果能洗頭那就很好了!
從浴室出來,看到宗政越已經靠坐在病床上,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已經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