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穆易冷笑道,“若不是一枚,而是二百一十五枚呢?若是我沒猜錯,那木匣子裡還有二百多枚被香油浸過的銅錢。”
刁掌櫃臉色突變,下意識伸手去摸他裝錢的木匣子。張掌櫃眼疾手快,伸手就奪,一把就搶了過來。打開木匣子,裡麵竟然裝了滿滿的銅錢,上麵的銅錢全都油花花的,張掌櫃湊近了聞,果然是有香油味。
“刁掌櫃今日生意可真是好啊!”張掌櫃恨聲說道。
刁掌櫃還欲狡辯,穆易提醒張掌櫃在饃饃攤下麵到處找找,那串銅錢的繩子應該還在。張掌櫃一通翻找,果然在一格籠屜裡發現了串銅錢的繩子。
“你還有何話說?”
刁掌櫃這才道出實情。原來那兩個丫頭把賣油錢給張掌櫃的時候,張掌櫃正在買饃饃,身上沒帶錢,便把串銅錢的繩子解開來付了兩文錢,付完就隨手把錢放桌子上,邊和刁掌櫃聊天邊吃起了饃饃,吃著聊著就忘記了那一串銅錢的存在。
反而那刁掌櫃的眼珠子就一直落在那一串銅錢上,邊和張掌櫃聊天,邊趁他不注意把那串銅錢扔到錢箱裡,又悄悄抽掉繩子隨便扔到個籠屜裡,想著等張掌櫃回去了再扔掉。
誰知張掌櫃還沒回去就又折返了回來,他就沒來得及把繩子扔掉。原本想著等張掌櫃晚些時候再想起來,就借口說可能被彆的客人撿走了,誰知張掌櫃回來的那麼快,所以他就隻能誣陷那兩個一直在門口的丫頭了。
真相大白,刁掌櫃數了二百一十五文錢還給張掌櫃,求著他不要把自己押去送官。
張掌櫃覺得錢已經找回來了,況且刁掌櫃也隻是一時貪心,便決定放他一馬。
穆易把大家扔在盆裡的銅錢交到那個大點的丫頭手裡“你二人無故被打,這點銅板算是大家夥兒的一點心意,你們姐妹拿著吧”。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隻段庭筠還留著沒有走。
“二位姑娘,方才的情形在下在一旁看著都覺得驚險,二位真是俠肝義膽有勇有謀,在下萬分佩服。”
一直在旁邊看著也不說早上前來幫個忙,害得我嚇個半死。穆易腹誹,不過還是笑吟吟得行了個禮,“方才多謝段公子出手相助。”
段庭筠臉一紅,連帶著說話都有些磕巴了,“在下。。。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在下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這富二代真靦腆,這性子配小羽毛可真合適。萬一這兩人以後真走一起了,賣藥材給他們就讓他出高點價。穆易樂滋滋的想。
見旁人都走光了,那大些的丫頭拉著妹妹的手跪到穆易二人麵前“多謝二位小姐救了我們姐妹。”
胡欣羽忙將她們拉起來,從衣袖裡摸出兩塊糖,遞給她們“姐姐請你們吃糖,你們叫什麼名字啊?”
那小些的丫頭看了看胡欣羽遞出的糖,又抬頭看了看姐姐,卻見大的丫頭朝她搖了搖頭,又轉向胡欣羽“謝謝姐姐,我們不餓。”
“糖是零嘴兒,不是餓了才吃的,快拿著吧”穆易笑著說道。
兩個孩子卻依舊不伸手,大的丫頭還是搖頭,眼神堅毅,“我們無父無母無家可歸,這縣城裡有很多跟我們一樣的孩子。那些大的孩子教我們,跪地乞討就會有好心人給我們吃的,可我不願意那樣,我跟妹妹想自己養活自己,我們幫張掌櫃送油,也會去城外撿柴來換食物。。。”
小丫頭講不出大道理,但是穆易二人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是她們不接受彆人的施舍。
胡欣羽收回糖,又問了她們的姓名年齡,原來大的叫三月,今年十歲了。小的叫七月,也有8歲了,隻不過因為二人常年營養不良發育遲緩,看著比同齡孩子小太多而已。
胡欣羽心裡有了想法,卻又覺得實施起來並沒那麼簡單,況且這也隻是自己的想法而已,萬一穆穆和文青不同意。想了想還是將穆易拉到一邊,“穆穆,你知道我最崇拜的人是誰吧?”
“當然知道了啊,我生來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於群峰之巔俯視平庸的溝壑,我生來就是人傑而非草芥。。。這些話我早都會背了!”
胡欣羽眼裡閃過興奮的光芒,“沒錯!我一直把她當作我人生的燈塔,現在也有機會像她一樣了,雖然我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條路會更加難走,但是我覺得在這個時代,反而更需要有更多像她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