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雷麻子便趕著輛牛車,停到了周二牛家院子。
接著便到了小茶家隔壁,小春和石頭住的小院前敲門。
“周石頭,周石頭在家嗎?”
兩姐弟剛剛起床,小春正在幫著石頭梳頭發。
“是誰在叫我?”石頭脆生生得問道。
“是書院的先生托我同你說一聲,讓你現在便到書院去,他有事找你。”
聽說是先生找,石頭便連飯都來不及吃,急匆匆朝門外跑去。
小春連忙追出門去“石頭,石頭,你還沒吃飯,吃罷飯再去吧?”
等她喊完,石頭已經跑得沒影了。她搖了搖頭,正要關上院門回屋,卻從旁邊閃出一個人來。
正是藏在暗處的雷麻子。
“你,你是誰?”小春局促得問道。
“你是小春吧?我是來仙縣同仁堂的大夫,你娘今早在來仙縣城賣鹵豬下水,不慎受了重傷,她讓我幫忙來接你過去。”
聽了雷麻子的話,小春嚇得都忘了哭,嘴巴張了半天才發出聲音來“我娘,我娘她怎麼受的傷?石頭,對,我去喊石頭一起去。。。”
說著她便要朝書院跑去,雷麻子連忙拉住了他。
“你弟弟還小,去了也是添亂,所以我方才才故意支開他的,你娘傷得那麼重,身邊也沒個照顧的人。”
小春瞧著眼前這個陌生人,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又想到他既然知道自己叫小春,又知道娘親到縣城去是乾嘛的,應當是沒有胡說。
“我,我還是先去告訴大伯和大娘一聲,我,我害怕。。。”
雷麻子有些急了“再磨蹭等你趕到你娘就死了!牛車我停在你爹的院子裡,你爹已經在車上等著了,有你爹在,還要叫旁人去做什麼?等你們去了,給他們捎個口信不就成了?”
小春想起來大伯每天早上都會趕車到縣城,這會兒應當在縣城還沒回來,去了沒準能碰上他,便跟著雷麻子匆匆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此時周二牛已經坐上了牛車。
“爹。”小春一見到周二牛,眼淚便奪眶而出。
縱使過去周二牛經常對她拳腳相交,但終究是自己的爹,現如今娘出事了,一路上她都硬撐著,這會兒見到她爹,感覺有了主心骨了,她立馬便撐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爹,我娘真的受了重傷快死了嗎?”
“沒事沒事,我們這就去看你娘,你娘會沒事的。”
周二牛柔聲安慰道,替她擦掉眼角的淚水。
小春望著眼前的周二牛,隻覺得他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她記事起這個爹對她永遠都是非打即罵,從來沒有這麼好過。
父女倆坐在車廂裡,雷麻子一路趕著牛車。
小春頭一次進城,不免覺得新鮮,將頭伸出車廂外左顧右盼。
路邊有賣各種小玩意兒的攤子,還有玩雜耍的。
小春到底是個孩子,趴在車廂的窗戶上,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完全忘了重傷的娘親還在等著她。
路過一個賣包子的攤子,她瞧著站在包子鋪前吃包子的少年好像是大龍,連忙將身子探出車廂,朝著少年揮手大喊“大龍,大龍哥!”
周二牛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拉了進去。
“爹,我瞧著方才那人好像是大龍哥,我想著能不能讓他給伯母和穆穆姐捎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