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在這裡的漠北人確實是衝著你來的，我們要趕緊走了。”
沙城與她們薑國的京城不一樣，這裡太亂，哪怕是夜晚也有許多人進出城，因此這個城門除了某些時候上麵下達了閉城的命令時會關上之外，其餘時候都是開著的。
在去買乾糧的時候，霜降順便去他們剛才那個客棧買了一匹馬，如今就牽在身後。
“走吧。”他牽起卷卷，兩人沒走大路，而是在小路上拐來拐去到了城門口。
城門大開，守城的是沙城的人，一共四個軍官，其餘站著約有二三十個士兵。
霜降牽著卷卷走過去，小家夥出色的外貌被一塊不起眼的灰布包著，隻露出一雙亮如星辰的大眼睛。
兩人本想混入其他出城的人中溜出去，但就在即將出城時，一個軍官叫住了他們。
“誒，那個牽著馬的，你們兩個過來。”
霜降頓了一下，餘光掃了一眼這裡的人手，在心裡權衡之後牽著卷卷走了過去。
如果打起來他倒是能將小主人放馬上先送走，隻是自己要脫身有點困難。畢竟還不知道這裡士兵的戰鬥力如何。所以能和平解決就再好不過了。
低著頭的小姑娘把手伸進裙子邊上的一個小口袋裡麵，指尖觸碰到了一些細膩的粉末。
這是嫂嫂教她的，等一陣風來直接閉氣，然後將粉末迎著風撒出去，隻要吸入就會瞬間虛弱無力，適合在圍追的時候用來脫身。
她留意著風向，打量著所有人的站位，因此沒太聽霜降和那個士官的對話。
士官的眼神落在了看不清長相的小姑娘身上，他挑眉問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進城的？大晚上出去做什麼？這個小女孩是你什麼人？”
前兩個都是鋪墊，霜降知道他真正想問的是最後一個問題。
剛才他去找小乞丐打聽消息時，那些小乞丐說有些城中有些巡街的人在看到小女孩時會抓住獻給漠北人獲得好處。
幾乎是瞬間，霜降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鋒利的眼神變得鈍了許多，摻雜著些許驚惶，看上去像是個老實本分了一輩子的男人頭一次遇到事時那種緊張無措。
“官爺，這是我弟弟，我們是逃亡至此的。”
“弟弟？”
那軍官嗤笑一聲，眼神落在那小孩的裙擺上。他抬起手，目標是小姑娘包住腦袋的灰布。
霜降同樣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那軍官伸過來的手。
他麵上表情憨厚，聲音裡帶著幾分哀求，“官爺，我隻有這一個弟弟，您通融通融......”
軍官愣了一下，眼神詫異地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男人，隨後笑著收回手背在身後。
“好，帶著你‘弟弟’離開吧。”
“謝謝官爺！”
低頭激動地和他道了謝之後，霜降牽著卷卷就走，頭也不回。
他們離開後，那軍官悄悄走到無人的地方伸出手低頭一看。
他的手心正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塊大銀錠子。
——
“欸？我們是怎麼出來的？”小姑娘滿臉疑惑。
霜降彎唇笑笑，言簡意賅，“給了錢。”
“這樣呀~”卷卷將手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來，看著指尖上的藥粉歎息，“還好三年前月月姐姐送來了一車的金銀珠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