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人未到,聲先至。
“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實乃三生有幸。”
張鬆立刻起身,此時劉備才出現在房內,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令人一見之下,便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漢王之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漢王實在不負賢明之名。”
花花轎子眾人抬,張鬆是個聰明人。
劉備哈哈一笑,朗聲道:“聽知漢說先生一路曆經波折,才來到襄陽,先生辛苦了,今晚孤為先生設宴接風,先生切莫推辭!”
“來,先生請坐。”
“和孤好好講講,季玉如今過得可好?”
張明看著兩人互相寒暄,心中暗讚。
老劉的說話水平又漲了,隻字不提益州,卻占儘主動,對張鬆的關心,更是讓人感動。
沒看那張鬆,好幾次想提出獻西川,可惜都沒有說出口,就被老劉給擋回去了嗎?
張鬆雖有異誌,但為人謹慎,若老劉表現出對益州極大的野心,說不定反而會弄巧成拙。
偏偏現在隻聊益州風土人情,聊劉璋的近況,聊張鬆的家人,言辭間流露出的是濃濃的關懷,讓張鬆心生安定的同時,更加認可劉備。
見聊得差不多了,張鬆更是頻頻朝自己遞眼色。
於是,張明輕咳一聲,向劉備正色道:“主公,子喬此行,懷有大誌。”
“劉璋羸弱,識人不明,用人不當,致使益州各地盜賊叢生,百姓生活困苦。”
“因此,子喬欲獻西川,望主公能夠還益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劉備聞言,忙擺手道:“不可不可!”
隨後麵容悲戚道:“孤和季玉,兄弟也,怎麼可以手足相殘?”
“雖然季玉自立稱帝,但孤相信,那隻是季玉受奸人所迫,且一時糊塗之舉。”
“若季玉隻是邀請孤入益州助其鏟除奸佞,孤義不容辭,可要是取而代之,請恕孤難以從命!”
張鬆迎著劉備的目光,看出對方並未玩笑,緩緩說道:“漢王真仁義之士!”
“實不相瞞,我欲獻西川,我主並不知情。”
“或許漢王會認為我這麼做是悖逆之舉,但我張鬆,問心無愧!”
頓了頓,見劉備沒有怒色,張鬆又道:“我並非賣主求榮之人,隻是今日得見漢王,才終於認識到,劉季玉雖然據有益州,但是卻根本守不住益州。”
“原因有三,漢王且聽我道來。”
劉備頷首,做出請的手勢。
張明心中一喜,連忙說道:“其一,劉季玉稟性暗弱,不能任賢用能,且妄自稱帝,受天下唾罵,民心已失。”
“其二,張魯在北,漢中時有侵犯,劉季玉不思進取,隻求固守,連張魯都解決不掉,何談興複漢室?”
“其三,現今益州境內盜匪叢生,民不聊生,人心離散,渴求明主以救百姓於水火!”
“漢王試想,這益州與其便宜彆人,何不漢王親取?”
“正因為漢王與劉季玉同宗,漢王取得益州,逼劉季玉遜位,則劉季玉尚可得活,若其他諸侯攻取益州,則劉季玉必死無疑!”
一席話擲地有聲,劉備頻頻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