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虎臣拎著銅錘追了上去。
但很快又想把銅錘給扔了,這玩意僅限於衝鋒陷陣後貼身肉搏。但凡有個敢回頭拚殺的南唐士卒,朱虎臣用個錘子就很尷尬。
因為錘子太短了,實在太吃虧。
朱虎臣一把將錘子扔給親兵,抄一把樸刀接著砍人。
親兵樂開了花“銅的?拿回去能換個幾百錢吧?”便把銅錘彆在腰上。
南唐軍的屍首在河穀裡躺得到處都是。
話說許文稹沿著河穀跑出去沒多遠,就搶到一艘竹筏,也顧不上體麵不體麵了,坐上就往宣州方向劃。
幸好許文稹和親兵都是福建人,對於操縱這種竹筏是駕輕熟就,要是換個淮南兵可能就隻能原地轉圈了。
船行出五十裡,河穀兩岸儘是高聳的山嶺,來時經過這裡時就小心翼翼,現在許文稹就更害怕了。
萬一哪個山溝溝裡衝出來一支人馬,那就萬事休矣。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來劫道。
忽然一聲炮響,前麵一條小溪流中,行駛出一溜竹筏,上麵載了約莫上百人。
後麵不知哪條山溝裡,也衝出來一支人馬,這夥人扛了一根十幾丈的樹乾,把樹乾往河上狹窄處一扔,就這麼攔住了整條河流。
許文稹暗歎一聲,對親兵們道“罷了罷了,我們本就是福建人,降一次也是降,降兩次也是降。”
親兵們不同意“我們妻兒都在金陵,我們降了,豈不是連累了家小。”
許文稹勸道“現在你們戰死了,你們的老婆都得改嫁。要是活著,還能再娶老婆。”
親兵們還在猶豫,五代的士卒大多沒忠義,可能是從根子上都是農民軍或土團兵出身,投降或反叛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他們所在意的隻有家人和錢財,能不能保全家人,能不能對自己有益,那才是他們考慮的。
吳軍士卒又朝他們喊話“投降不殺,我們軍中可有好多胡建人呢,最大的官都做到樞密啦。”
這話半真半假,但半真半假的話往往更具殺傷力。
於是許文稹順利投降。
朱虎臣聽說許文稹投降,十分高興,追上來親自慰勞許文稹。
這一仗收獲極為豐厚,不僅俘虜了接近七千名士卒,還完整的俘獲了一百來騎的重騎兵。
朱虎臣是地道的浙西人,騎兵這種稀罕玩意,隻有在錢鏐剛立國那會還算多一些,也不過兩三千騎,那還是托了北人南下的福。
等到錢鏐駕鶴西去,吳越國軍魂漸衰,騎兵就越來越少,越來越隻剩下儀仗功能了。
朱虎臣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臉頰上的傷口上了。
養一名重騎兵,相當於養三名輕騎兵,養三名輕騎兵,相當於養三十名步兵。
這一百騎,相當於三千步卒的軍費。
“我老朱搶了李璟老兒的具裝甲騎,他會不會很心疼?”朱虎臣問許文稹。
眾人哈哈大笑。
朱虎臣很大方的將重騎兵繼續給許文稹統領。
“老朱我不會打馬戰,這騎兵還是你來統領。”朱虎臣很大方。
許文稹先是吃了一驚,又臉上一紅“其實我也不會指揮騎兵,要不然也不會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