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容玦不反駁,笑吟吟地去牽她的手,將人帶到餐桌前。
“等你吃飽了再算賬不遲。”
不知何時開始,無論她對他是何種態度,他一律以柔克製,讓易卿顏發不出脾氣來。
不過短短月餘的相處,易卿顏越發覺得自己對他的溫柔攻勢愈來愈難以招架。
有時不著邊際的想,如若重來一次,她還會不會再逃婚。
若不是她出逃,皇甫容玦或許也不用經曆這些磨難。
她看著他久久不說話,默默盯著他將裝在食盒裡的早膳擺上桌。
見易卿顏盯著自己看了半天,皇甫容玦唇線勾起。
“這樣盯著我瞧,是怕我跑了?”
這幾日一見到他,思緒就飄得厲害,易卿顏借故掃了一眼餐桌,全是她愛吃的早點小食,心下微動,嘴上卻不饒人。
“你跑不跑,與我何乾?我又不是離了你活不成。”
皇甫容玦對她的嘴硬習以為常,並無絲毫不悅,聲音裡甚至帶著幾歡愉。
“是我離了你活不成。”
從字麵上理解,這倒是句實話。
神魂不穩,又身中劇毒,但凡遇上的不是她,皇甫容玦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易卿顏從一旁的天青色瓷瓶裡倒出一顆藥丸遞給他。
“有時間貧嘴,不如先把身上的毒解了。你現在的內力不到一成,隨便來個人就能殺了你。這樣的情況下,你居然還敢四處亂跑,單獨去見千離煙,是真不要命了。”
皇甫容玦正好將一碗燕窩蓮子羹放到她跟前,直接接過藥丸吞下。
他一副受教的表情,“你說的對,是我讓你擔心了。”
“誰擔心你了?”
易卿顏埋頭喝著碗裡的燕窩辯解道:“我這是在怪你,你聽不出來?你要是再遲些時間回來,這藥你也沒必要吃了。這不是浪費我的心血嗎?”
“為了拿到紫膽龍須,我可是連心心念念的粵州海鮮都沒吃成。要是再浪費了我的藥,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內力儘失,彆指望我會再幫你。”
皇甫容玦聽著她牽強地自圓其說,心情甚好。
“明白。往後我絕不會辜負你的心意。”
這話怎麼聽著讓人浮想聯翩,易卿顏莫名心虛,乾脆不再搭理他,一心埋頭乾飯。
寶船進入南部大洋後,氣溫並不像北方那樣寒涼,逐漸開始升溫。
午後,易卿顏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曬太陽,這一躺就是一個下午。
像她這樣大大咧咧在太陽底下曬的姑娘,真是聞所未聞。
姑娘家不是出個門都得打傘遮陽?
皇甫容玦無可奈何,為了防止有人擾了她休息,特意安排了侍衛守住兩處出口。
此時已是夕陽西垂,溫度降下去。
他擔心易卿顏再睡下去會染上寒涼,緩緩走向她。
到了近前,皇甫容玦伸出手捏住手帕巾,揭開一角。
薄紗下,一張粉若桃花的臉,安然熟睡。
皇甫容玦不由眉梢帶笑,“阿顏,醒醒。”
易卿顏眉頭一蹙睜開眼,視野裡是皇甫容玦放大的臉,一時分不清是早上還是下午。
“什麼時辰?”
皇甫容玦看著她呆呆傻傻的模樣一臉寵溺。
“該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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