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易卿顏都在有意避著皇甫容玦。
那可是一整晚的夢。
還是和他,欲仙欲死,顛鸞倒鳳那種。
沒臉了,真沒臉了。
這具身體才十四歲,雖然她心理是熟女,身體卻還是個幼齒。
一回想起夢裡的那些畫麵,易卿顏真覺得罪過,無法直視。
易卿顏借著熟悉寶船為由一早出門到處亂晃,為的就是避開他,讓自己緩緩。
不誇張地說,這艘船規格比現代的海上大遊輪不遑多讓。
寶船載滿了各種物資,除了出使赤羽,想來沿途也不忘跟各國做些貿易。
午膳過後,易卿顏晃到三樓船舷,遠遠聽到一個陰柔的男聲。
“那個姓吾的到底什麼來頭?昨晚那麼大的風浪,為了救姓吾的弟弟,公主居然力排眾議,調轉寶船的航向。”
一個周正的嗓音應和了一句。
“公主能有什麼其他心思,八成是看上那位的臉了。”
易卿顏偷瞄過去,一粉一紫兩人正倚靠在護欄處。
粉袍男子容貌絕麗,長得妖嬈嫵媚,隻是過於女氣。紫袍男子劍眉星目,身形健碩,一看就是肌肉型男。
論容貌,這兩人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粉袍男子沒好氣,“哼,那張臉,我看不過爾爾,不及我半分。公主掌過眼的男子不知凡幾,豈會被這麼一張臉蠱惑。”
紫袍卻不讚同,“你這話聽著有些酸。公主多久沒招你進鳳鳴閣了?吾公子來了三日,千離煙都被冷落了三日。”
“你可記得公主為了這位北倉前朝皇子花了多少心思。一朝新人換舊人,公主隻怕要新鮮一陣子。”
粉袍氣得瞪了紫袍一眼,“還不是你們太沒用,在公主身邊這麼久,都沒能抓住她的心。”
紫袍笑得無奈,“公主的心,在一個人身上停留不會超過三月。千離煙榮寵一年不斷,眼下也被晾到一邊,可見公主對吾公子是真上心了。”
“我看你還是安省點,彆去公主殿下跟前打眼,惹了那位,沒好果子吃的肯定是你。”
粉袍氣得咬牙,出手就是一掌,紫袍一閃躲了。
那一掌直接落在了路過的婢女身上。
“嘩啦!”
酒瓶,琉璃盞儘數摔在地上,碎倒是沒碎,深紅色酒水灑了粉袍一身。
看著身上的水紅色水漬,粉袍暴跳如雷,一腳踹過去。
“賤婢,這可是我今日新得的袍子。”
小婢女趴在腳下,怕得直哆嗦,“奴婢該死,請臨風公子息怒。”
“不過一件衣服,換了就是,何苦跟一個婢女過不去。”
紫袍說著撿起地上的藍色琉璃瓶酒壺,擰眉。
“這是西域皇室珍藏的葡萄酒?”
他說的篤定,也隻是猜測。他跟了仁顯這些年,也沒喝上過一口。
西域皇室珍藏的葡萄酒,一瓶值千兩白銀。
這還是仁顯公主出使西域時,西域皇室贈送的國禮,統共六瓶。這酒已不能用銀子來衡量,是身份的象征。
平日,酒一直存放在恒溫地窖,一出來就摔了,實在太可惜。
小婢女知道這事雖錯不在她,但這兩人絕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她隻得求饒,望他們能在公主麵前替她說說好話。
她連連給兩人磕頭。
“都是奴婢的錯。請兩位公子替奴婢在公主麵前求求情。奴婢並不是有意為之。”
為了兩瓶酒打殺一個下人,紫袍有點於心不忍,但他管不了這茬。一不小心惹禍上身,他也不一定能自保。
臨風可懶得管一個奴婢的死活,他隻關心這酒給誰。
他捏住婢女的下巴。
“這酒送去哪?”
小婢女抖如篩糠,希望自己如實回答能博得他的同情。
“今日公主要在鳳鳴閣宴請吾公子,命奴婢將這兩瓶葡萄酒送過去。”
“公子求求你,幫幫我。”
一聽公主要拿這酒招待姓吾的,臨風眸子微眯,冷笑。
“你打翻了公主珍藏的酒,自去鳳鳴閣請罪吧。算我仁慈,這身衣裳不用你賠了,反正你也活不過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