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傳言,皇甫容玦是個體弱多病的廢王爺,但這幾日接觸下來,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嚇得腿軟的殺神,一直在隱藏真實實力。
現在對一個少女竟如此,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皇甫容玦想裝傻,易卿顏懶得陪他玩,見阿吉一副好奇地盯著自己看,語氣平淡道:“白水寺,你很熟?我看你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但白水寺早在你未出世前就毀於戰亂。你怎麼個熟法?”
天門山在燕璃國最南邊,與赤羽國接壤,離黑鳳嶺八百公裡的距離,路途十分遙遠。
燕璃國和赤羽國曾建交,在天門山上共同修建了白水寺,以彰顯兩國友好往來。
二十幾年前,兩國因為一樁聯姻起了戰事,白水寺毀於戰亂,現在早已成了一座廢墟。
阿吉道:“小時候,我父親經常提起白水寺。相傳寺廟內供奉著得道高僧燃燈大師的舍利。”
“大師的舍利能逢凶化吉,趨吉避凶,保佑世人無災無難。從前不遠千裡趕往白水寺祈福的兩國百姓數不勝數。”
“隻是後來兩國交惡,白水寺被焚毀,成了廢墟,大師的舍利也不知所蹤。”
阿吉眼睛一亮,“你們去白水寺是為了舍利。”
易卿顏在為救治齊川奔走時,得知舍利不僅能祛除邪祟,最重要的是可以凝神聚魂。
隻是沒等易卿顏前去尋找,齊川的身體就開始衰敗。送走齊川之後,易卿顏漸漸便將此事淡忘。
誰也沒驗證過舍利是否真有聚魂的作用,也不過是個機會。
易卿顏笑了笑,“你知道的真不少。既然你對白水寺熟,這趟有勞了。”
“客氣。”
易卿顏喚來春喜,遞給她兩封信。
“你回京一趟。這一封交給大哥。”
“另一份拿去暗部支些銀兩。那些暗衛護我而死,有家屬的,妥善安頓;無家屬的,幫忙料理後事。”
“江楓眠已死,那些孩子,送去幼善堂好好安置。”
春喜捏著信,擰眉,“小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不如我先送你回京,等回京後我再帶暗部的人去一趟。”
易卿顏輕笑,“你這是在怕什麼?有氓奴在,沒人敢打我主意。”
春喜倒不怕那幾人欺負自家小姐,怕就怕自家小姐頭腦一熱,拿自己的命去護人。
春喜忍不住提醒,“他已不是從前那個人。小姐,你欠下的都已還清,萬萬要以自身為重。”
易卿顏聲音帶著一絲悵然,“我心裡有數。”
天邊落下最後一線餘暉,舉目遠眺,眼見著絢麗的世間萬物墮入黑暗,易卿顏說不出什麼滋味。
“天涼了。”
易卿顏轉身,一張繁花落儘般淡然的臉落進視線裡。
皇甫容玦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將手裡的外袍披在易卿顏肩頭。
“你受寒未愈,夜裡不要再受涼。”
自從易卿顏喚醒他後,時常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被人奪了舍。
現在的他,看她時眼神裡多了幾分柔和,少了以往的冷漠。她時常會將他與少時的他重疊在一起。
“多謝。”易卿顏客套地道謝。
皇甫容玦落寞之色漸濃,沉默良久,無奈道:“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客套。”
易卿顏瞥了他一眼,見他眉目全是鬱色,轉開話題。
“你不好奇,我此去白水寺目的何為?”
皇甫容玦苦笑,“為我。”
治好他的離魂之症,她就能擺脫他,易卿顏這點小心思不難猜。
可他不會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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