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取下彆在腰間的匕首,放在她掌心上。
“給你的,防身。”
易卿顏的關注點,跟他完全不是一個頻道。
他的手很修長,掌心帶著薄繭,溫暖且有力。
易卿顏笑起來,“你的手是暖的。”
寒毒未清的時候,他身上的肌膚真的跟冰棍差不多。
少年放下匕首,縮回手,耳尖有點燒。
“我走了。”
怎麼剛來,就要走。
想到他一個人在外麵孤孤單單也沒個親人,易卿顏就想留下他。
“大哥哥,你不留下來嗎?我還沒介紹我的家人給你認識。”
少年撇過臉,“這段時日我會留在雲崆城。你需要我的時候,赤焰自然會找到我。”
煤球在他們腳邊繞來繞去,見都不搭理它,默默回了自己的狗窩。
少年轉身準備離開,易卿顏喊住他。
“等等,我也有東西要送給你。”
說著,易卿顏從枕頭底下拿出一遝銀票。
“既然來了,哪有空手走的,帶一些在身上應應急。”易卿顏不由分說,塞到他懷裡。
“不需要。”
易卿顏以為少年不好意思,“彆跟我客氣。到了城裡,跟在山上不一樣,處處都要花錢,你拿著。”
少年握住那兩隻胡亂碰他胸口的手,痛得擰眉,隱忍道:“彆亂動。”
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彌漫開來。
“你受傷了?”
易卿顏記得少年身上雖然有些傷疤,可那都是陳年老傷。這一碰就出血,是怎麼回事,肯定是近期受的傷。
“不礙事。”
少年眼神躲閃,急著離開,卻被易卿顏反手握住。
來都來了,身上還帶著傷,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他走。
“讓我看看。你不答應,我可喊人了。我這一喊,不光你走不掉,我女孩子的清白可就沒了。到時你負責嗎?”
一早就見識過這丫頭難纏,少年忙抬手去捂她的嘴,“彆喊。”
“這麼怕,就聽我的。”
少年不由拽緊衣領不撒手。
那群死士拚勁全力要他的命,刀上都塗了毒。他胸口最重的一處傷,傷口一直遲遲無法愈合。
他怕嚇到她。
煤球支著耳朵聽了一路,春喜也眯著眼跟煤球一起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正當兩人爭執不下時,外間的燈亮了。
春晴的聲音迷迷糊糊的,“小姐,可是要起夜?”
少年嚇得不敢動彈,易卿顏趁他不備,一個大力將人拉到床榻上,推到裡側,用衾被將兩人遮得嚴嚴實實。
春晴邊揉眼邊進來,“小姐,莫不是渴了?”
易卿顏連連擺手,“我已經喝過水了。你快去歇著吧。”
“哦,那就好。有什麼需要隻管叫奴婢。”
“我知道了。”
少年剛要鑽出被窩,春晴又折回來。
少年嚇得呆住。
幸好易卿顏反應快,迅速轉身,抱住少年的腦袋,背對春晴。
春晴朝裡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見被子蓋得好好的,隨即道:“小姐,我替你把蠟燭吹了。”
屋內瞬間陷入了黑暗,外間的燈卻還亮著。
兩人保持著姿勢一動不敢動。等眼睛慢慢適應了光線,隻能隱約看清彼此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