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顏兀自點了點頭,“看來大家都沒意見。”
“小二。”
守在門外的小二急忙應道:“易大小姐有何吩咐?”
“帶她去洗洗,換一身乾淨衣裳。”說完,易卿顏看向易賢沐,老爺子會意,立即掏出幾兩銀子遞給小二。
出手這麼大方,店小二笑得一臉殷勤,“跟我走吧。”
那孩子卻不動,定定望著易卿顏,這是離不了她了。
自己撿的,能怎麼辦,易卿顏隻得隨小二一起朝外走。
易賢沐欣慰道:“阿顏心地純善,有乃父之風。”
雲氏笑他,“有其父必有其子。”
從進門到拾掇乾淨,小姑娘從始至終未曾說一句話。
易卿顏問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
小姑娘瘦得臉上沒一點肉,凸顯得一雙眼睛又大又亮。
“你不會說話?”
見她始終閉著嘴巴,隻好放棄,“要是你不反對,往後我就叫你春喜,如何?”
小姑娘這才有了反應點點頭。
煤球瞥了一眼小姑娘不滿:跟我半斤八兩,光長了個當擺設的嘴。憑什麼,她的名字正兒八經,我的就這麼不三不四。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阿顏,好了嗎?風水大師已經入座了,菜都上齊了。爹叫你快點兒。”
易廷佑貼著門,想往裡麵看。猝不及防門被拉開,整個人摔了進去,疼得他齜牙咧嘴。
易卿顏完全當他不存在,領了春喜和煤球直接跨過他。
易廷佑哀嚎: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
“阿顏,快過來。”易賢沐一看到站在門口的小女兒,揮手示意。
“快來見過大師。”
易卿顏並未動,將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老頭。
風水大師穿著一身墨色道袍,人長得很瘦小,蓄著兩撇小胡子,一臉尖嘴猴腮。一看就是個常年吸食精神興奮類藥物,身體虧空到極限的癮君子。
這麼個又醜又病,隻會坑蒙拐騙的老騙子,哪裡有一點大師的樣子。
易卿顏安置好春喜和煤球,這才緩緩走到易賢沐身邊,神色莫名地看著薛大師。
薛大師本和易賢沐聊得風生水起,滿麵喜氣,被一個孩子無視,當下有點不快。
易賢沐忙打圓場,“大師,小女自從回來以後,就不太愛說話,莫怪。”
薛大師捋了捋下巴上的幾根胡須,目露精光,“易老爺說笑,老夫怎麼會跟一個孩子計較。”
易賢沐立即應承,“薛大師,有容人之量,是吾輩之楷模。”
吧啦吧啦吧啦。
兩人又開始一輪新的互相吹捧,易卿顏聽得耳朵痛,直翻白眼。
一段一炷香的吹捧終於結束。老騙子斂了笑,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易卿顏。
“隻是,恕老夫直言,令愛額間陰雲罩頂,這段時日怕是要不太平。”
還沒等易賢沐搭話,雲氏急了,“大師,可否細說。”
薛大師為難道:“天機玄妙。老夫隻窺得一二,實在能力有限。言儘於此。”
雲氏瞬間愁容滿麵,將易卿顏緊緊抱進懷裡。
易卿顏無奈地看向泫然欲泣的雲氏。一遇上封建迷信,腦子跟進了水似的,啥話都信。
老騙子,這是騙上癮了,易卿顏正想直接給老騙子來段國粹。
就見易賢沐給了雲氏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抬手示意福叔。
福叔立即叫人抬了一個箱子上來。
“小女曆經磨難,總算平安歸來。若不是大師指點迷津,再晚些幾日,小女隻怕凶多吉少。為了感謝大師的大恩大德,請務必收下我的一點心意。”
箱蓋一打開,白晃晃的銀錠子晃得人眼酸,少說也有個一千兩。
易賢沐這個敗家玩意兒,給她一千兩起碼是給自家人花,給個騙子一千兩,給一個銅板她都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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