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微笑的看了他一眼,抬起魚竿,緩慢的拉出魚鉤,然後一點點的換上了新的蚯蚓,又將魚鉤丟入水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仍舊沒有任何魚兒上鉤。
周圍夜幕中釣魚人零零散散的開始離開,隻有零散的幾人還在堅持。
“爺爺,”
小男孩坐在老人旁邊,手撐在地上,看著夜幕下漆黑的河流,“這裡是不是沒有魚啊,為什麼釣不上來呢?”
“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心還不夠靜,等待的時間還不夠。”
老人手握著魚竿,緩緩笑道。
小男孩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了老人旁邊的小馬紮上,看著老人,“爺爺,你是怎麼能安靜的坐這麼久的啊?”
他搖晃著腦袋,看著魚漂,“我感覺好無聊啊。”
“可能是因為爺爺年紀大了?”
老人笑著回應道,“年紀大了,反應慢了,就能在一個地方坐很久。”
轟——
寂靜黑暗的天空中響起一聲悶雷。
下遊的何奧抬起了手中的魚竿,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魚鉤,又重新將魚鉤拋出。
“哦,”
小男孩似乎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迅速遺忘了這個問題,四下打量了一下黑暗的夜幕,小聲問道,“爺爺,你坐在這裡,就是一直在這裡看著魚漂嗎。”….
“是啊。”
老人注視著夜幕中散發著微微光輝的魚漂,微微握住手中的魚竿,“但是這夜晚的寧靜裡,也有很多值得傾聽的聲音。”
微風拂過寧靜的水麵,掀起蕩漾的漣漪。
“有嗎?”
小男孩眨眨眼睛,坐在馬紮上,晃晃小腿,左右打量了一眼,“這裡好像也啥也沒有啊。”
轟——
天空中再次響起了一聲悶雷。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開始從夜幕中砸下。
雨水打在寧靜的河麵上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的聲響。
那最後殘留的幾個釣魚人似乎都沒有帶雨具,他們在這淅淅瀝瀝的雨中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似乎想要看看雨滴什麼時候能停下。
很快,雨下的更大了。
有一個人拿著馬紮頂在頭上,慌忙的在雨幕下逃離,剩下的人也接二連三的起身,逃開這愈加狂暴的雨幕。
何奧從凳子下麵的小包裡翻出雨衣披上,然後又翻出一頂寬大的草帽,戴在頭上。
而這個時候,坐在上遊的老人也連忙從隨身的大包中翻出兩頂大草帽,一頂戴在小男孩身上,一頂戴在自己頭上。
在捆好草帽繩子之後,他又翻出兩件寬大的老雨衣,給小男孩披好,也給自己披好。
帶著雨滴的微微涼風拂過下遊的何奧的麵容。
他抬起手中的魚竿,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魚鉤,換了一個魚餌,再次將魚鉤拋出,沒入水裡。
而在上遊,披著雨衣的老人看著身旁的小男孩,笑問道,“要回家嗎?”
小男孩看著老人手中的魚竿,又看了一眼寂靜的水麵,搖搖頭,“不回去。”
於是兩人繼續坐在雨中,看著被雨滴拍打著的簡陋的‘魚漂’。
“爺爺,我們可以釣到魚嗎?”
雨滴打著草帽的邊緣,小男孩抬起頭來,看著身旁的老人。
“應該是可以的,隻要我們保持安靜。”
老人緩緩說道,然後他停頓了一下,將手中的‘魚竿’遞給小男孩,笑問道,“要試試嗎?”
在短暫的猶豫之後,小男孩伸手接過了魚竿,然後握著這個魚竿,看著寧靜的水麵。
他的手又想要把魚竿揮舞起來,像是剛剛那樣戲耍,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還是握緊了魚竿,坐在馬紮上,安靜的看著寂靜的水麵。
老人坐在男孩的身旁,靜靜的看著男孩的動作。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水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就是一顆顆跳動的無法靜止的躁動的心。
在這零落的雨中,下遊的何奧握著手中的魚竿,看著蕩漾的水麵。
他微微抬手,想要將魚竿抬起,再次看看魚餌的情況,但是這一次,當那竹竿微微抬起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注視著那因為他的動作而泛起些許波紋的水麵。
在這朦朧的雨幕下,一個帶著草帽的虛幻而佝僂的蒼老人影從他身後走出,坐在他的身旁,靜靜的注視著他,注視著那微微搖晃的魚竿。
最終,何奧將微微抬起的魚竿一點點的放回了原位,靜靜的注視著那寧靜的水麵。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一點點的安靜了下來,拂動的魚漂在零落的雨水中起伏,而那因為青年抬起魚竿而泛起的微微漣漪,一點點的平穩了下來。
世界是如此的喧囂,又是如此的寂靜。
如同焦躁的心靈被緩緩撫平。
雨滴打在寧靜的河麵上,打在鬆軟的泥土上,打在翠綠的草葉上,打在沙沙的樹葉裡。
打在那流淌的風中。
原本未曾聽見的聲音,在此刻卻格外的清晰。
風升雨落,這,就是自然。
流淌的心完全的靜寂了下來,安靜的傾聽這自然的歌唱。
流動的風推動了時針,河畔的人們來而複走,淅淅瀝瀝的雨依舊在下著。
當黑夜完全過去,在這淩亂的雨滴中,一道明亮的光輝在蒼穹的儘頭亮起。
轟——
轟鳴的雷聲在雲與天的儘頭響起。
那靜寂在風雨中,如同石像一般的青年抬起手。
懸掛著重物的魚線被從水中拉起。
明天結束主世界劇情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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