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店似乎的確已經‘關閉’很久了,門口已經積了灰塵。
何奧走到了卷簾門前,伸出手去,握住了卷簾門把手,微微用力上提。
這道卷簾門並沒有鎖,他很輕鬆就拉開了。
不過他並沒有完全拉開這扇門,而是隻開了一個大約一米多高的口,躬身彎腰走了進去。
“咳。”
也幾乎在他進門的一瞬間,濃烈的灰塵和黴味就撲麵而來。
這家照相館靠門的位置是一個木製的收銀櫃台,此刻已經被打翻在地。
地上還翻倒著一些相機支架,相框。
不遠處原本似乎用來掛某些特定服裝的衣架也被打倒在地,掛在衣架上的服裝散落的到處都是。
地麵上有輕微的,乾涸的血跡,但是並不多,似乎已經乾涸許久了。
在那些支架和相框之間,還壓著一隻已經風乾了的死老鼠。
何奧大概掃了一眼照相館裡的情況。
看來那個女人說的是對的,這個照相館已經幾個月都沒人了。
被打翻的櫃台有翻動過的痕跡,所有的盒子都被打開,丟在了地上。
看來何奧並不是這幾個月來,唯一來‘拜訪’的人。
應該早有小偷來過這裡了,這些被打倒的東西,也很有可能是小偷翻東西的時候,打倒的。
越過地上雜亂的物品,何奧緩緩向前,看向前方一個虛掩著的門簾。
那似乎通向這家照相館的‘內屋’。
一般情況下,這種內側的屋子,是照相館用來給客人拍照的地方
何奧走到門簾前,緩緩拉開的門簾,一扇原本掩蓋在門簾後,虛掩的黑色房門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他伸出手去,握住門把手,推開了房門。
一股濃鬱的帶著些許血腥氣和腐臭的黴味瞬間撲鼻而來。
首先映入何奧眼簾的,是幾盞已經熄滅的補光燈,以及幾個似乎用來支撐布景的立柱。
而在這立柱之上,此刻正懸掛著兩具已經乾涸的乾屍。
他們頭顱低垂著,似乎已經懸掛在這裡很久了。
何奧平靜的從這兩具乾屍身上掃過。
這些乾屍穿著偏老舊的服裝,口袋了塞著一些紙幣,而在他們身下,一些相機和硬幣掉落在兩個乾屍旁邊。
看起來,這兩位似乎就是先於何奧進來的,想要偷東西的‘訪客’。
而也就在何奧要將目光從兩具乾屍身上抽離的瞬間,這兩具乾屍驟然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向何奧。
與此同時,一個冰冷的手臂驟然從門後伸出,抓住了何奧的手腕。
何奧側過頭去,看向身側。
首先映入何奧眼簾的,是一張蒼白的臉頰,這張臉頰的主人似乎已經死去了多時,他穿著照相館的製服,直勾勾的盯著何奧。
而這蒼白臉頰人影的身後,密密麻麻的扭曲血肉從他的後背延伸而出,覆蓋了整個牆壁和門扉。
他注視著何奧,蒼白的手掌緊緊抓住何奧的手腕,就如同注視著被囚禁的獵物。
他的嘴唇緩緩張開,露出裡麵如同鋸齒一般尖銳的獠牙,緊接著,這嘴越張越大,如同碾碎一切的鍘刀,要將何奧的頭顱咬碎。
何奧平靜的看著這一幕,然後他被這身影抓住的手向前驟然揮出,一拳洞穿了這怪物的身軀,然後他另一隻手抓出了被破開的大洞,將怪物舉了起來、
轟——
牽連在牆壁上的血肉被他直接拔了出來,濺起飛濺的碎石。
而這個時候,何奧已經雙手兩側用力。
滋——
這扭曲的血肉怪物直接被硬生生撕裂,一分為二,碎裂的血肉四處飛濺。
那兩具瞪大眼睛的乾屍呆呆的看著這一幕,在短暫的呆滯之後,迅速把頭低了下去。
何奧將手中的怪物丟在地上,看了一眼上麵掛著的兩具乾屍,輕輕抬手,無形的劍光劃過黑暗,將兩具乾屍一分為二,攪碎了他們屍骸內的蠕動的血肉。
然後他的目光再次掃過這間‘小屋’,仔細檢查了一下。
除開這些血肉怪物以外,整個照相館其實整體保存的還算完好,沒有小偷翻動的話,應該會更整潔許多,這證明這家照相館的主人走的時候或許並不倉促。
照相館裡也沒有留下任何重要文件。
照相館的主人甚至留下了一個血肉怪物守著這個照相館。
但同樣的,他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裡,以至於整個照相館亂成這樣也沒有人管。
這裡是血肉博士在黎明留下的常駐點地址,讓黎明派出的人可以隨時在這裡聯係上他。
但是實際上,他已經離開這裡很久了。
這位血肉博士仍舊與黎明保持著聯絡,但是卻從來沒有表示過要更正常駐點,也沒有和黎明提過他離開常駐點的事情。
他在防著黎明?
這家夥已經得罪了月光,研究院肯定也容不下他,如果再得罪黎明,他又如何保證自己能在幾大組織的通緝下存活?
自立為王,也得有依靠才行啊。
他會去哪兒呢。
何奧收回目光,退出了這個房間。
他再次打量了一眼這個淩亂的照相館,從卷簾門走了出去,並伸手拉上了這個卷簾門。
或許得找個理由,對這邊的黎明組織也進行一次清洗,也許能順藤摸瓜找到什麼線索。
不過與伊卡共和國那邊黎明組織的擁有較為完善的資料不同的是,特洛克共和國這邊黎明組織的許多成員資料都是空白的。
血肉博士在很久以前,就在拖延不上報資料,所以何奧手裡的資料已經落後很多年了,當時的人也都基本聯係不上了。
或許得看一下本地的世界樹組織有沒有什麼資料。
思索間,何奧回過身來,看向街對麵的熱狗店,看了一眼熱狗店裡的人,走了過去。
他走到店門口,看著招牌,用特洛克語說道,“來個傳統熱狗,再來一片火腿。”
店老板本來並沒有關注何奧,聽到何奧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何奧,“中土人?你特洛克語說的還挺流暢的,”
“抽時間學了一下。”
何奧輕輕點頭。
若丹語、伊卡語、特洛克語,本質上都有相似地方,有許多單詞甚至是通用的,隻是發音習慣和語法習慣有點不同,掌握一個之後,再去掌握其他的,就會輕鬆很多。
“抽空學的?那你還挺牛逼的,”
老板點點頭,他隨手從旁邊拿出一個熱狗麵包,“在店裡吃還是帶走?”
“在這吃吧。”
何奧看了一眼一旁屋子裡的座椅,點點頭。
“好,你等一下。”
老板點點頭,轉過身去擺弄去了。
何奧進入店鋪,走到了一個桌子前,此刻這桌子上正坐著一個正在低頭吃火腿玩手機的少年。
“這裡有人嗎?”
何奧看向那個少年,緩聲問道。
“沒,沒。”
少年一愣,抬頭看了何奧一眼,搖搖頭,然後又繼續低頭吃火腿。
“可以告訴我,”
何奧緩緩坐在少年的對麵,看著少年低垂的腦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手帕紙,抽出紙巾緩緩擦拭著手上的血跡,語氣平緩而親和,
“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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