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傑被許願冰冷的語氣嚇得腿都哆嗦了,手裡哪還有力氣,幾乎是許願音落,他手就已經鬆開了。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倔強道“你殺了我,張家一個都跑不了,我爹會給我報仇的。”
“就算報了仇,又與你有什麼關係,那時候,你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許願向前走了兩步,逼的程傑後退,方才輕笑,“程公子,同窗之間,應該和睦相處才是,你說是嗎?”
“你……”
“還不滾?是想留點東西給我嗎?”許願揚了揚手裡的剪刀。
“你給我,走,走著瞧!”
程傑急忙退開,匆匆的拉開門,連旁邊偷聽的張越都沒看見,直接撒腿就跑,像極了敗家之犬。
程傑走了,許願也鬆了一口氣。
若不是程傑年紀輕,加上她對程傑了如指掌,她才不可能把程傑嚇得落荒而逃。
程傑想讓她吃了這個啞巴虧,不可能。
與其等程家威脅她,不如她來威脅程傑,再讓程家把這個啞巴虧給咽下。
隻不過,許願笑還未停,就看見了門外的張越。
她心中一凝,過了會,才狀若無事的問“哥,你來多久了?”
許願回憶裡一番和程傑說的話,應該沒暴露什麼才是。
而且,按張越那一根筋的智商,應該猜不出來什麼。
想到這裡,許願的心平靜了下來。
張越沉默了好久,低聲道“栓好馬就過來了,從你說要……要殺程傑的時候,我就都聽到了。”
“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解釋什麼了。”許願站起身,把剪刀放在桌上,坦然自若。
“但是,你這樣做,程傑不會放過你的。”張越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
程傑同許願,一直因為相貌而不合,以前都是小打小鬨。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下就到了你要殺我,我要殺你的地步。
他怎麼可能不擔心。
更讓他心驚的,是從前連殺雞殺魚都不敢的許願,今天居然拿著剪刀,對程傑說,“是你先掐死我,還是我先捅死你”。
“我不這樣做,程傑也不會放過我。”許願抬眸,儘可能的把自己的語氣放輕,“這不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就可以化乾戈為玉帛的。”
“可是,那也不能這樣啊。”
張越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都在顫抖,最後隻剩搖頭否認這一個動作。
“許願,你不是這樣的,叔父教導說,學文能治國,習武能安邦,你天生就是拿筆寫錦繡前程的人,怎麼能拿刀殺人呢?”
許願扯了扯嘴唇,就要反駁的那刻,卻又頓住了。
張越不是她,張越沒有經曆那些不曾發生的事,或者說,即將可能變成現實的事。
她已經足夠忍耐了,她沒有一把剪刀捅了程傑。
可是張越不知道這些,他不知道張家火災,他不知道張清玉被逼跳河,也不知道許文賢上吊,更加不知道他自己,斷了一條腿還被活活打死。
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也沒關係,這些痛,這些苦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了。
這一輩子,張家都會平平安安的。
許願把眼中的狠厲掩去,垂眸道“表哥,你說的對,我的確不應該說殺他。”
下一次,她要程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