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的心攸然沉了下來。
沈一川已經在試探她了。
而今沈一川隻身一人在似水,做不了什麼,但回京以後,肯定會第一時間就調查她。
若是知道她是許家後人,沈一川,會像前世一樣幫她嗎?
會不會,沈一川借著許家冤案邀功,對她趕儘殺絕。
想到這裡,許願眸色冰冷,猛然站起了身。
一旁,小二正欲過來上茶,見到許願驟冷的神情,剛準備過去,許願已經背上包袱,轉身出去了。
“小……”
許願沒有回頭,直接道“茶錢在桌上。”
店小二看了一眼許願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銅板,嘀咕了一句,便撿起桌上的錢離開。
街道上,依舊熙熙攘攘。
許願握著匕首,步伐堅定的往書塾去。
她要殺了沈一川,排除她上京以後可能遇到的威脅。
然而,真正到了書塾門口的那刻,許願的步子沒由來的停了下來。
她抬頭,陽光刺眼,忽然有些恍惚。
“許願,我引你入文華宮,全然是因為看你有才,並非想攜恩圖報,若是以後有什麼困難,去太師府找我便是。”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許願,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裡見過?”
“許願,進文華宮以後,就是半隻腳進了官場,可彆再莽撞得罪了人,文華宮裡的學子非富即貴,便是我也不能輕易得罪了……”
“許願,許願。”
記憶交疊,許願一陣恍惚,她抬頭看著麵前的書塾,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她不能殺沈一川。
她不能恩將仇報,不能因為一個“懷疑”,就殺人。
若是這樣,那她和韋沉以之輩,有什麼區彆?
更何況,沈一川於她,有提攜之恩。
許願閉了閉眸,收了匕首。
那一批貢品,是燙手山芋,但也並非,毫無用處。
如果能拿到貢品裡麵寒州郡的城防圖,或許,她便可以借著此事上京麵聖。
現在的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不能替許家翻案,但能借此機會麵聖,也不枉辛苦一場。
最重要的是,她有了上京的理由。
而且,貢品是獻給皇後的。
沈一川若是能帶著貢品帶回京城,肯定能立一個大功。
許願心裡有了想法,便直接進了書塾,她沒有去找沈一川,也沒有去書塾,而是去找夫子告假。
她要去一趟大漠,找那一批貢品。
哪怕是隻有一點消息,也是好的。
和夫子告假以後,許願想了想,還是去找了宋修婧,囑咐了一些事情以後,才背上自己的包袱,去武館等張越下學。
書塾已經告了假,剩下的,便隻有搞定許文賢了。
對於這個,許願也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夕陽西下時,張越也從武館裡出來了。
看見許願,他伸手打了個招呼,自然而然的接過許願身上的包袱後,張越神秘兮兮的道“許願,我聽說程家好像請了一個先生,要教程傑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