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還是準備賴賬嗎?”沈一川笑。
他微微眯眼,笑裡帶著點鋒利,徐徐道“許公子,你還是輸不起。”
“是啊,怎麼還能說話不算數呢?”
“算了吧,這兩個娃娃年紀都小,咱們還是彆瞎起哄了。”
“退不退學,離不離開武堂,哪是他們自己能做主的?”
“還是散了吧,就當看個熱鬨就行了。”
“那可不行,開始明明說好的,現在又不乾了,這不是說話不算數嗎?銀子都能給,學不能退?”
……
聽見沈一川的話和四周的議論,和許願眸色驟冷。
她的確輸不起。
張越不能離開武堂。
若是離開武堂,那日後定然在沒有其他的出路。
可……
許願微微側眸,看向有些緊張的張越,而後又看向沈一川。
她看見了沈一川眼裡的笑。
也看見了程傑的有恃無恐。
這是一個局。
程傑是為了羞辱她,沈一川則是為了試探她。
既然如此……
許願閉眸,而後道“好,我替我兄長做主,明日便同武堂先生辭行。”
許願話落,張越驀然一呆。
沈一川搖著扇子的手微頓,目光在許願和張越之間來回流轉,最後道“許願,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否能做這個主?”
張越和許願,都不過小小少年。
家中清貧不談,送許願和張越入書塾和武堂,已經是舉全家之力了。
許願這麼輕易的就應下了……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沈先生說的對,輸了就是輸了。有的人輸不起,而我和我兄長,輸得起。”
許願轉身,握著張越的袖口,開口道“哥,我們走。”
“許願。”張越有些躊躇。
他不想離開武堂。
可他也知道,這麼多人看著,已經答應的事,就不能輕易反悔。
同樣的,他也怕這件事傳到許文賢的耳中,辜負了全家的期待。
他不像許願聰明,學不進去東西。
好不容易進了武堂,算得上有些天賦,如今也要離開了……
一時之間,張越無比後悔。
後悔不該今日出門,更不該上了這個台子。
“哥,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許願沒有看張越,而是同沈一川道“世上的路,千千萬萬條,恰如想去京城,有無數條路,此路不通,便不應該畏首畏尾,且大膽的走其他路。”
若是如此,依舊無路。
那她,就替張越趟出一條路來。
“說得好。”沈一川抬手擊掌,“許小公子,你先前不說是要再來一局,我答應你,你贏了,張越回武堂,你輸了,你離開書塾,如何?”
聽得沈一川的話,張越麵色驟變,急忙道“不行。”
他已經見識過了。
準確說,是已經被騙過一次了。
似水縣沒有骰子這種稀奇的玩意,他就是被引過來的。
了解了規則以後,他便開始上手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