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裡。
陳山把信件一一交給沈一川,把北堯交代的事一一說清楚以後,方才道“沈公子,此事需越快越好。”
聽見陳山的話,沈一川拆著信,一封一封看下去,他臉上表情也越來越淡,最後索性直接收起來問道“這些可是真的?”
“這是三爺從歌舒王帳拿出來的,隻怕不是假的。”
陳山雖不知道信件裡究竟寫了什麼,但從北堯和沈一川看見這個信的神情來看,信件裡麵的內容,一定十分重要。
否則,北堯不會這般重視。
“我知道了,一定會儘快查清楚的。”沈一川說完,想起陳山先前說的,又開口問道“去歌舒王帳的人中,是不是還有許願?”
沈一川一直猜測城防圖是北堯交給許願的。
畢竟,北堯就是衝著城防圖去的。
許願固然聰慧,但想從北堯手裡拿東西,幾乎不可能。
“是,三爺想拉攏他。”
陳山說著,又道“不過屬下倒是覺得,這個人太不可控了。”
“許願用的好,未必不是一把好劍,隻不過……”
沈一川輕輕一歎。
許願並不想站隊。
他已經看明白了。
若不是因為這樣,他也不會提醒許願,說三爺與京城中傳言的三皇子不同。
北堯想要拉攏許願,許願若是不肯,那北堯也不會讓旁人得了這麼大一便宜。
屆時,等待許願的,隻有兩條路。
一是臣服,二是死。
沈一川不知道許願想不想去京城,可如今的情況,北堯一定會帶許願走的。
給城防圖,隻不過是欲擒故縱而已。
今日若是許願沒有把城防圖交給他,那晚上,北堯也會派人,去取回城防圖。
“沈公子,可是有什麼顧慮?”陳山不解。
“也沒什麼,總覺得,他不應該是一把劍。”
雖然和許願相處時間不多,但他知道,許願是一個赤誠之人。
這樣赤誠之人,不應該被人利用。
陳山不由冷嗤道“跟著三爺,自是榮華富貴享之不儘,那小子應該高興才是,旁人便是祖墳冒了青煙,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機遇。”
見陳山一副極度看不慣許願的模樣,沈一川也不知道許願如何得罪了陳山,也不想多問,便隻道“希望,他是一個聰明人吧。”
——
清晨一早。
張越和許願早早的便出了門。
許願做了一夜噩夢,總夢到前世之事,沒有睡好,便打算在驢車之上睡會。
剛剛閉上眼,便聽見張越碎碎念的背著什麼東西,她凝神細聽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兵法。
應該,是許文賢教的。
許家落難那年,許文賢十六歲,已經考過了會試。
若非許家突變,許文賢應該是天齊曆史上,最小的過試者。
或者說,應該叫做許澤。
許願眼裡一片晦暗,但聽見張越背書的聲音,又覺得麵前豁然開朗了起來。
一切都會變好的,一定會的。
天白的那刻,驢車到了似水縣。
張越跳下馬車,又扶了許願一手,而後兩個人告彆,往不同的方向去。
書塾裡的學子依舊多。
許願抱著竹簡,坐到了最後一排,剛剛坐下,旁邊便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