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坤眯了眯眼,“你是什麼人?”
一旁,陳山冷聲道“我家公子的名諱,爾等還不配知道。”
說罷,一行人護著北堯,從程天坤帶的人中間穿過去,齊齊立在許願麵前。
北堯雙手合攏,收在寬大的袖子裡,開口道“想動他,還得問過我才是。”
在北堯身後,許願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半晌,她道“謝謝。”
北堯聞言,回頭道“不必言謝,我又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幫你,而是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但哪怕是我不讚同你的觀點,我也不會讓彆人取了你的命。”
北堯說完,神情淡漠的開口“陳山,動手,除了魏縣令以外,不必留活口。”
程天坤聽見這句話,一驚,顫巍巍道“你你你你放肆!”
魏成功也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還要殺朝廷命官不成?”
北堯沒有說話。
一旁,陳山一劍飛擲過去,驚得二人連連後退。
“你你你你你……!!”
魏成功不敢多言,“你”了半天,硬是沒有憋出下一句話。
程天坤臉色亦是煞白。
許願見狀,開口道“沈公子,把程天坤的命,也留下吧。”
程天坤做的事,就這樣一劍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人了。
北堯就要答應。
本就是什麼無傷大雅的事情,殺與不殺,都是看他心情而已。
隻不過,想起許願先前說過的話,他還是道“理由?”
“天齊律法,殺人當償命,縱然他有錯,也不該在私刑之下死去,他的罪責,是由天齊律法來定,而非你我。”
許願看著程天坤,話裡沒有半分溫度。
她的確憎惡程天坤。
可不能因為憎惡程天坤,就讓自己也變成了和程天坤一樣的人。
天齊律法。
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公平與正義。
若是連她自己都違背了,她如何去給許家冤案討一個公道。
是非曲直,也不是由現在的她來決定的。
她不能把前世發生的一切,怪罪在程天坤身上。
聽見許願的話,北堯沒由來的一愣。
“天齊律法”這四個字。
是他在許願身邊聽過最多的字眼。
一開始他就覺得,許願這個人很守規矩,包括在縣衙裡的一言一行,都有天齊律法作為依據。
北堯敢肯定,在天齊,沒有任何人比許願更了解天齊律法。
就是而今的禦史大夫韋沉以,都不見的有許願這麼了解天齊律法。
“天齊律法”四個字,像是血肉一樣,融入了許願的身軀。
他知道底線在哪裡,故而,從來都不曾越界。
想到這裡,北堯不禁開口道“說的不錯,還真是讓人佩服。”
北堯招了招手,語氣又漫不經心了起來,“陳山,聽見了嗎?”
“是。”
陳山說完,揮了揮手,程天坤帶來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卸了兵器,隨後被一字捆起,跪在了地上。
如此,北堯方才問“許願,你和哥舒妄約的什麼時辰?”
許願想了想道“算算時辰,應該快來了。”
話落,一陣馬蹄聲傳來,許願跟著跑過去,站在沙丘之上,瞥見那疾風一般而來的身影,她回頭招手道“來了!”
話音剛落,一枚利箭飛來。
許願未曾反應過來,利箭已經穿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