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許願的話,齊成恩眸光微亮,然聽完許願說完以後,他眼底又不由浮起一抹淡嘲。
隻不過,那一抹神情來的快,去的更快。
齊成恩道“你聰明,說對了一半,卻也不是全部。不過,對於如今的你來說,已經很不錯了,這其中的孰是孰非,本就難分難辨。”
許願沒有接話。
她不知道齊成恩為何故意將此事透露給她,更不知道齊成恩如今在想什麼。
朝堂之事,本就不應該是她能插手的。
良久,齊成恩又問“你若是我,在我的位置上,會如何決斷此事?”
“晚輩知之甚少,言語或有放肆,丞相隻當聽一個樂就好了。”
許願抬眸,看著齊成恩,緩緩開口道“以晚輩之見,謝將軍有功,更有過,贏了哥舒為功,監察不利未過,此功過能否相抵,還應參考如何處置似水縣縣令。”
齊成恩聞言,挑了挑眉道“繼續說。”
“丞相若是覺得難以抉擇,不知應不應該調謝將軍回京的話,不妨就再等上一等,等魏成功一事查明,再定奪謝曉成的功過,又或者……此事便會就此不了了之。”
齊成恩笑,“你這是變著法的,催促朝廷結似水縣的案子呢?”
許願的意圖很明顯。
齊成恩聽出來了,但許願同樣給了他一份意外之喜,那就是謝曉成還有“監察不力”之責。
朝中如今皆言應該如何嘉賞謝曉成。
但是,沒有一個人提起似水縣縣令以戰養戰一事。
因為朝廷不知道。
可如今的他知道。
隻要大理寺接了這個案子,那明日早朝,討論的重點,將不再是如何嘉賞謝曉成,而是如何定謝曉成的罪責。
或許,他還真就可以借此事,把謝曉成永遠的留在似水縣。
隻不過,這件事的前提,是大理寺接這個案子。
“徹查似水縣縣令,本就應該,晚輩自不敢催促,隻不過是晚輩以為,這件事,或許可以解決丞相的燃眉之急。”
許願微微垂眸,話音更是不卑不亢。
聽得許願的話,齊成恩笑道“你今日這般進言,就不怕謝曉成日後回了京城,找你的麻煩嗎?”
許願緩緩抬眸,看向齊成恩道“謝將軍究竟是賞是罰,並非晚輩可以決定,謝將軍若是借此發難,師出無名。”
“言之有理。”
齊成恩起身,負手而立,看著窗外,又開口的“張越呢?又該如何嘉賞?”
提起張越,許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他資曆尚淺,還需磨練,當不得一方守將,更無能取代謝將軍的位置。”
“哈哈哈哈,你這小友,當真是有趣。”
齊成恩回頭,看著許願,又開口的“對待你兄長,你都知道過猶不及這四個字,為何在你身上,我卻半分不見?”
齊成恩在官場多年,早已見過了不少人。
有少年英才,也有老來高中。
許願是最特彆的那個。
年紀不大,心思活絡,哪怕是故意遮掩自己的鋒芒,也能讓人察覺其銳利。
她像是一根破土的筍,急切的想證明自己。
可對於自己的兄長,她卻又極為謹慎。
齊成恩甚至都不知道許願這個人究竟是瑕不掩瑜,還是說眼前的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