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並不想透露自己太多東西。
她知道的太多,恐怕早就已經讓沈一川起疑了。
隻不過,沈一川沒有問她。
又或者,沈一川以為那些都是許文賢告訴她的。
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前世,許願在京城也並非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那時候她不知陷害許家的元凶已經做上了禦史大夫的位置,更不知道許家冤案背後,藏著如此大的利益糾葛。
是以,她用了最簡單,也是最原始的辦法。
一個一個查。
說許家有偽造的聖旨,黃袍,還有和外邦聯絡的信件,她便沿著這些痕跡一一去查。
入文華宮,進大理寺,結識禦史大夫韋沉以,都是她為了翻案而做的努力。
每一步,都有著明確的目的性。
若非她女兒身被戳穿,提前下了獄。
她應該是有機會參加最後的殿試,麵見皇帝,陳述冤屈。
因為,她不止查到了關於許家的東西,還有一些雖然不足以翻案,但是卻能讓京城權貴,人心惶惶的秘密。
韋沉以燒掉的木匣子,便是她努力的結果。
這不是前世。
她還可以搜集到那些東西,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就掌握朝中不少大臣的把柄。
在宋修月沒有叫嚷之前,許願並沒有想著和宋家直接撕破臉皮。
畢竟,宋家好歹也是三公之一,已經算得上一代權臣了。
與其硬碰硬,她沒有勝算。
可剛剛聽見沈一川的話,許願就改了主意。
她要殺雞儆猴,讓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更不是一個可以隨時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宋家位高權重,是她最好的跳板。
選擇宋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宋家要倒黴了。
北堯明顯是衝著宋家兵權去的,隻怕答應娶宋修婧,也是為了宋家的兵權。
而今丞相死死咬著宋家,三皇子也盯著宋家。
她在其中稍微推波助瀾一下,兵權易主,便水到渠成。
許願沒想過做什麼滅門的事,她向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前世,查許家冤案,查出來的東西並不多,不足以翻案。
是以,她必須換一個方法。
這個靈感,還是韋沉以給她的。
許家縱橫朝堂百年之久,在她爺爺那一代,三公之中,幾乎全是許家人。
是以,許家一倒,朝廷之中便空出來了不少位置。
韋沉以便是在那個時候當上禦史大夫的。
宋天成,亦是那時候。
許家在京城頗有聲望,想要汙蔑許家叛國,首先得有一套天衣無縫的證據。
而這些證據,環環相扣,定然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
所以,真凶定然不止韋沉以一人。
所有在許家倒台以後得利的,都有可能是元凶之一。
是與不是,等宋家垮了,便一清二楚了。
“宋家是有兵權的實臣,三公之一。”
沈一川輕輕敲著桌麵,語氣不佳,“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潛台詞便是哪怕是宋家會倒,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沒了。
起碼,殺許願,不是問題。
而且,宋天成做太尉多年,其府邸還不知斂財多少,哪怕是宋家真的沒了,宋天成亦可以選擇買凶殺人。
許願想的,未免有些太簡單了。
“我知道,可是那又如何?許家都能大廈將傾,更何況隻一個太尉府?”許願反問。
聽見許願的話,沈一川沒由來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