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回去的時候,門口還沒有人等著。
許願和陳山告彆以後,小心翼翼的開了門,還未邁步進去,便聽見身後有人叫她。
“許公子留步。”
是齊盛新。
許願回頭,半抵著門,看向齊盛新問“齊公子這麼早,來轉路嗎?”
“自然不是,我是特意來尋你的。”
齊盛新說著,看向許願身後問道“可是家中不便?”
這是變相的要討一杯茶喝了。
許願遂道“沒人,隻是怕有些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闖進來,謹慎一些罷了。”
許願側過身,又道“齊公子,敝府簡陋,恐招待不周。”
“無妨。”
齊盛新甩了甩袖子,負手走過去道“這世上沒有客人嫌棄主人家的道理。”
院子裡一片淒涼之色。
許願才到京城,也沒怎麼打理,隻是把落葉掃乾淨了。
齊盛新來,她便把人帶到了自己學習的書房,一邊道“齊公子稍等,我去準備茶水。”
齊盛新點頭。
等許願走了以後,他才在房間裡四處看了起來。
入目,幾乎全部都是書籍。
不是在文齋買的書,而是自己手抄的書籍。
齊盛新看了幾本,還未放下,便看見許願回來了,他坦蕩的開口道“你很勤勉,在你這個年紀,少有人能看這麼多的書籍。”
“齊公子過獎了。”
許願把茶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再一次道“有些簡陋,不好意思。”
“我不在意這些。”
齊盛新坐下,見許願依舊是先前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他又道“許公子可知,昨日堵了近半條街,所有人來,都是一個心思,想要結交許公子。”
“我知道。”許願點頭。
“那許公子準備選誰?”
“我不想參與朝中之事。”
“可你參加國考,不就是為的在朝中立足嗎?”
聽見這句話,許願道“那我便說明白一些,我做我的官,無意結黨營私。”
“那你可知,這樣的官在朝廷,注定沒有多好的前程。”
“我所求的,並非前程。”
齊盛新愣住了,他像是第一次看見許願一樣。
這樣一句話,若是從旁人嘴裡說出來,齊盛新必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從許願嘴裡說出來,齊盛新知道,那必然是許願心中所想。
於是,他道“既然如此,那我給你指條明路吧,投我父親門下,他一生正直清廉,也未有過結黨營私之嫌,有他護你,在朝中,你可做你想做之事,不必仰人鼻息。”
許願知道,丞相府準備拉攏她了。
這亦是許願最初的目的。
不論是大肆宣揚沈家欲推薦她入文華宮,還是在詩閣之中的驚豔詩作。
她都隻有那一個目的。
隻不過,有些話,依舊需要明說。
許願道“若是如此,齊公子可還會繼續詆毀沈公子?”
齊盛新一滯,想不到許願還惦記著這件事,他頓了頓,開口道“那日,是我莽撞,口不擇言,還請許公子,勿怪。”
“齊公子大度,我也不是小氣之人。”
許願抬杯,開口道“這杯茶以後,一切都如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