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許願語氣很輕,加之聲音沙啞,北堯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許願又重複道“對,死。”
欺君之罪,乃是死罪。
許願知道,從她踏入京城這一刻,她就已經是一條死罪了。
但她彆無他選。
人固有一死。
她不懼,不怕,所憂所慮,唯有還了許家一世清白以後再死。
“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好殺的。”
“你不是都說了嗎?京城裡的人,殺人不見血,死是常事。”
許願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陳山來了。
端著剛剛熬好的藥。
許願起身,接過藥碗以後,開口道“麻煩了。”
藥有些燙,許願喝完以後,感覺原本就有些暈暈沉沉的頭更加的疼了。
北堯見狀,主動提起離開,等許願睡下以後,方才道“陳山,好好守著,莫讓那個伍拾明靠近半分。”
陳山抱拳道“是。”
北堯轉身,成喜立刻替其撐傘。
漫天大雨,北堯的身形淡在長街儘頭。
回宮以後,北堯剛剛換了一身衣服,成喜便進來報道“殿下,太後娘娘身邊的婢女來了,請殿下去慈安宮。”
——
丞相府,書房
齊成恩和齊盛新兩人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急促的雨,兩個人臉上臉色都不佳。
桌上是一封密函。
齊成恩回頭,把其放在燭火之上,等到信封被燒乾淨以後,他才問道“盛新,此事你如何看待?”
“應該不是假的。”
齊盛新的目光跟著那一封信變成灰燼以後,又開口道“父親,何不將這封信,交給太子,長姐的孩子,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那可是皇嗣。
“交給太子。”齊成恩笑了,“你以為,今天這件事,沒有太子的手筆?蔡氏入宮,是皇後宣的,那太子妃入宮,還能是誰?”
齊成恩說完,閉上眼睛,繼續喃喃“盛新啊,太後讓三皇子調查此事,不到半日三皇子就已經查清楚了,可這封信,沒有交給太子,亦或者是太後,而是進了齊家,你就應該明白,今日之事,隻有齊家置身事外,而三皇子,這是在主動邀齊家入局。”
齊盛新沉默了。
“當年我便不想讓梅兒嫁入太子妃,我這一生,做官已經做夠了,不想成為旁人爭權奪利的工具,尤其是我的兒女們……”
齊成恩長長一歎,“可如今看來,不論是成為三皇子的刀,亦或者是太子的劍,齊家,都避免不了這一場奪嫡之爭了。我隻恐自己身體不好,護不了你們一世周全啊。”
“父親,齊家不是應該擁護太子嗎?”
齊盛新有些不明白齊成恩的話。
這麼多年,齊成恩一直讓他讀書,讀聖賢書。
朝中之事,亦鮮少同他說道。
可自從許願到京城以後,齊成恩便時不時的和他說起朝中之事。
齊盛新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無能者,才會擇一方勢力棲身,諸如宋家,韋家之輩,可齊家從未站隊過,這麼多年,齊家擁護的,隻有皇上。”